“他奶奶的,”刘三七转了转脖子,喃喃骂道,“当官的都是黑心肝。”
刘三气所在这一营原本是轮休的,但广州府突然下来军令,为防范海盗夜袭,取消全部轮休,官兵不得解甲就寝,枕戈待旦。火铳营、掷雷手营、弓弩手都被调上城头,更将一些在战斗中表现卓异的营队临时调动到捍海城下面宿营,随时可以增援城垣的战斗。累日苦战下来,很多团练营已是疲累不堪,就盼着轮休这一天可以松一松,谁料军令如山,有一个营刚刚闹出事来,广州府立刻将营中军官一并革职,军旗上缴,团练兵则打散分进军饷待遇最差的补充营。这般雷霆万钧的处置,杀鸡儆猴,所有的营队顿时都不敢再闹,全都老老实实地依照军令守夜。
在三个营队中间的篝火旁,几个年轻的军官也在压低了声音议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大人莫不是太紧张了?”
“再紧张,张弛之道还是要有的嘛!”
“要这么连续耗他几个晚上,不等贼寇动手,士气就垮了。”
“水师故意保存实力,也不能拿团丁这么折腾消耗啊。”
“左兄,你说今晚上值夜的得有多少人马啊?”
左念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猜测,恐怕数量是极为恐怖的。这几天广州府又征发了不少壮丁,在这群新上来的军官当中,有不少人还是他的后辈,在这些年轻热血的士子眼中,左念远已经是久经沙场的儒将了,成天问东问西,左念远只得耐着性子应付,心中却知道,没有真正见过血,经历同窗好友就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情,说什么都是白搭的。无形之中,左念远和这群后辈已经有了距离,但这种距离感在他们眼中,反而更令左念远多了些高深莫测的味道。他眯起眼睛,不理会身边这些人的猜测,看向远处,忽然,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