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杨任将茶杯放下,笑道:“你说是不是如此?”
“这,”袁兴宗哑然一愣,方才拱手道,“正是如此,袁某受教了。”
陈重含笑看二人,暗赞杨任见识不凡,袁兴宗的气度也不错。
“袁大人客气了,”杨任笑道,“杨某久在护国府,同僚们议论本朝厚赏功臣,又从无阻塞豪杰上进之途,这才偶然有了些想法而已。袁大人曾在天策院供职,若论见识当强过杨某许多。”
“不敢当,不敢当。”袁兴宗拱了拱手。
袁兴宗收起自矜,暗道,杨任在护国府领袖群伦,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他存了较量的心思,沉吟片刻,唏嘘道,“杨校尉此言,竟是与开国遗意暗合。当初开国制定授田法时,刻意颁布《长子继承令》,行按户授田之制,迫使百姓数子分家,又限定一家各子授田须相隔三百里,便意在拆散家族,使军士能管制荫户。如此看来”袁兴宗微微一笑,按住了不再往下说。
涉及皇室和朝廷的意图,而陈重太子就在一旁,虽然不置可否,但若说得太直白,不知陈重会不会尴尬。朝廷五府表面上一览无余,内里却有无数不为外人所知之事。杨任平常并不好炫耀,这随口一言却语惊四座。袁兴宗从前颇以天策院的资历为荣,他与杨任打交道不多,经过了这一回,二人相互更加敬服。
吴阶的脸色却有些复杂,他除了性喜渔色之外,也喜欢提携吴氏宗族之人。他不禁有些懊悔,当初做校尉时只想早日晋升将军,对朝廷运转的内情,便远远比不上杨任。”莫不是因此犯了忌讳,所以一直不能封侯,还一直让曲端那小人压我一头?”吴阶暗想道。不过,这些话却只能藏在肚子里。今天杨任无意中点醒了吴阶,他也只能暗暗记下,将来再图徐徐补救了。
书房中又恢复了平静,四人各怀心思,静静地品着蜀茶
夜风微凉沁入罗纱,窗外鸣虫嗡嗡嗡地唱响,白纸映出晚风吹动几枝疏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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