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坐在书桌前,右首放着一本褚遂良描摹的《兰亭序》字帖,左手放着数张空白的信笺,中间却是一首新赋小词。每当伤怀之时,她无人述说,便将心事寄托在词句上,渐渐已成为习惯。词笺上墨痕尤新,而摆在一侧的信纸,满篇还是空白,只有边角几点水渍未干。

        每当李若雪提笔想给赵行德写一封信时,总是如此,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

        是恨,是怨,还是相思,说了又能如何?

        她愁肠百结,不知不觉间,思念出神时,眼角依稀有些水光。

        “夫人,”这时,婢女在书房门外秉道:“张学士还在外面求见,夫人要见他吗?”

        “嗯?”李若雪发怔中回过神来,将目光从信笺墨迹上移开,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谁?”

        “刘大学士在外面等着。”侍婢再度秉道,“夫人要见他吗?”

        “哦,他还没走?”李若雪侧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天色已晚,”她伸手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抱歉请他回去吧。”

        此时的洛阳,女子抛头露面已是寻常事,关西官员家眷骑马招摇过市的也有,然而,学士府女教习仍然是凤毛麟角,十分地引人注目。回绝张汝舟纠缠后,李若雪已经十分避讳男女之交,但树yu静而风不止,这位刘歆先生只是在学士府的同僚,探讨过几次诗词文章后,先是为李若雪鸣不平,后来便有些出格的钦慕举动,李若雪已经对他回避了,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刘歆还总是前来拜访。此事在外面已经引起了些流言蜚语,人言可畏,李若雪对此亦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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