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任拿一根铁笔将澄泥砚敲得叮叮作响,笑道:“搞得洛阳人以为我们关西是蛮夷之邦。”
他脸上带着嫌恶的神情。有一次在雅集上,因为同为关系人的缘故,连累他被东人社的士人冷嘲热讽了一通。碍着刘歆的大学士身份,叶任没好意思和他划清界限,但心里却是引以为耻的。“现在好了,这噩梦去祸害江南了。”叶任欣慰地想到,“什么时候再去参加一次雅集呢?”
“他跑到洛阳来宣扬邪说也就是算了,”潘少微冷笑道,“可万不该再去骚扰上柱国夫人。”
“对呀,李大学士是个妇道人家,看在学士府同僚的份上,不好拂他的面子,人家是洁身自好的,可外面闲言闲语毕竟传了起来,若是传到赵柱国的耳朵里,他夫妻不睦,又或者赵柱国因此对我朝起了什么嫌隙,一怒之下,成千上万人头滚滚都是可能的。哼,‘率性而为,还其本真’,这刘大学士倒是潇洒,到时候,丞相府的板子还不是要打到我们洛阳府的身上。”
“大人说的是。”“太对了!”“总算去了一个祸患!”签押房里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早上的消息,”叶任捅捅齐杣,趁七嘴八舌的机会,低声道,“扬州的南海券暴涨了!”
“真的?!”齐杣喜上眉梢,“真是双喜临门啊!我就知道要大涨!”
“你早知道?”叶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前几天是谁哭爹喊娘,找人到处要脱手来着?”
他们两人都是通过福海行洛阳分店买了南海券,实际上两人手中的只是福海行的券票凭据,而真正的南海券,则由福海行在扬州的分店掌握着。前段时间扬州南海券暴跌,福海行在洛阳又只管卖,不管买,如果没人接受的话,这南海券就算是砸手里了。两人真是捶胸顿足,齐杣还将叶任好一番的埋怨,不过,正因如此,南海券都完整无损地攥在手里,终于等到暴涨的一天了
广州海战大捷,火攻大捷,炮击迫降数万海寇。
南海水师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先后传到扬州,推波助澜,整个扬州市面都沸腾了。广州大捷消息传来的第一天起,证信堂就再没有人将股券卖给公主府,吴国长公主也就顺势撤掉了在证信堂收购南海券的交易座位。南海券的价钱也随同水师大捷的消息,一浪一浪地往上升。
“乖乖,几天之内,又涨了一倍!”肖七抓着肖十娘的手,大声道,“比从前还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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