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死硬,难道是山中乱党?”康恒明咬牙切齿道。

        “可

        能是,但也不确定,”陈昂冷着脸,低声道,“本朝开国以来便大力清剿这些乱党,可是山中乱党总是阴魂不散,军情司掌握的消息,这些乱党之所以四处作乱,不仅仅是为了教义反抗宗教裁判所,而且为谋取钱财接收刺杀的单子,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这些底下效命的死士,只知道为真神献身,谁也不知道收的是哪家的委托。”

        自夏国成为河中之主,建立宗教裁判所,对所有不服王化的教派被统称为魔教,一律斩尽杀绝,其教众勒令出教,其长老终身囚禁在镇魔塔中,虽然一时快刀斩乱麻,但河中本是各大教派生根了千年之地,不服王化的魔教余党有的隐藏在民间,暗暗传教并煽动河中百姓反抗夏国,有的躲进山里建立巢穴,时不常的派出一些入内出来捣乱。夏国军队和宗教裁判所百年来不断对这些魔教余党进行清剿,可总有一些漏网之鱼,双方的仇怨也越来越深。康恒明没有子嗣,夏国皇室继承可能继承康国王位,更是让陈康成为这些叛党的眼中之钉。

        “那就再动大刑!”康恒明吼道,“查查他的帮手,孤要穷究真凶!”

        “这是当然,”陈昂点头,沉声道,“只是当务之急,仍是要将皇兄从大宛城‘请’出来,否则,河中四周群狼环伺,恐被旁人看了笑话。”他压低声音道,“现在,河中之战牵动天下大势,大宛得失牵动河中大事,恐怕只能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了。”

        康恒明没说话,只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反对。陈康乃是叛军与元德帝媾和的一条纽带,陈昂甚至开出条件,如果元德帝愿意将大政交给雍王摄政,将来可以大位传回给元德帝的子嗣。如今陈康居然死在叛军大营之中,无论如何,元德帝很难相信叛军的诚意了。元德帝本人也是军士出身,一但横下心死守到底,以龙牙军对元德帝的忠心,大宛城下必将一场血战。

        见康恒明首肯,陈昂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转身走出帐幕。

        “殿下,如何?”一名心腹将领紧跟上前,沉声问道。陈昂御下宽严相济,不是刚愎自用之辈,因此,陈昂与康恒明之间的关系,几位参与大事的心腹将领都是明白。陈康虽然只是一个被扣押的皇子,确是陈昂、康恒明之间达成妥协的关键支点,二人相持不下之际,总说当下一心为国,将来大政说不得还可以归还康王世子。陈康素来与康王亲信贵族十分亲厚,哪怕他不执掌大权,只要陈康在兵谏之后夏国皇室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就可以保证阻止夏国皇室对起兵作乱康国

        不久之后,军号响起,一队队团练兵列队出营,攻城的阵势摆开后,已是夜幕低垂,月色晦暗,但叛军在大宛城下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将城上城下都照得宛如白昼,连夜攻城。在震天动地的炮声轰鸣下,巨大的炮子轰得城头砖石扑簌簌往下掉。叛军营中先驰出几队骑兵,远远地跟在团练兵后面缓缓按马前进,一边阻止城内的骑兵冲出来砍杀攻城队伍,一边

        阻止攻城的团练兵溃退下来冲乱本阵。

        黑压压的团练军列为军阵,前排团练兵小心翼翼在城头火炮射程之外列成一线,后排的团练兵将云梯簇拥在中间列成方阵,宛如一片片黑压压的乌云,缓缓靠向大宛城墙,在城墙上的火炮射程之外停留片刻,叛军大营中的鼓声响起。第一通鼓声过后,前排方阵的团练兵全体上了枪刺,第二通鼓声过后,各营军官随之大声发出口令,团练兵端着火铳枪,缓步朝着城墙列队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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