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停了一下,吐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但若是你师从于我,所面对的将是一个不可能,可若是你师从世上任何一个武夫,都不会有如此艰难的前路,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老人开始闭目养神:“若你不愿,我可以书信一封,为你寻到一个良师,所授不会差于老夫。”
小梧见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迹象,也没有急着回应。这个小城在内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开朗活泼的孩子,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有些不一样。小梧虽说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却能够洞察许多几乎入微的东西,心性也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只是他不愿意展露出来而已。
小梧知道自己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这份抚养之恩胜于孕育之恩他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想追寻自己的身世。自从有了老人的学堂后他看了很多老人的藏书,知道天下不止眼前小城的一隅,不止听大人们说过的大燕国,还有宽广无比的中原大陆和更加宽广的北境草原,知道了江南水乡是钟灵的,知道塞外西北是漫天黄沙,知道这天下数百个帝国纷争不休。
可他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去遥望这片浮浮沉沉的天下,所以他想要成为老先生口中说的修道武夫,能搬山倒海飞天遁地,然后去游历一番这片天地。可他又能理解老先生说过的佛家因果,获得多少就要背负多少。
一只蜕壳的虫子打断了小梧的沉思,他的洞察入微甚至可以知道一株草的摇动,他看着那只虫子艰难的挣开自作的茧,臃肿的身躯朝着一道很小的裂缝挤去,裂缝受不了它的力量渐渐扩大,不知道努力了多久,这只虫子终于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展开了鲜艳的翅,飞了出去。
老人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走神的小梧,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他通天彻地的修为如何看不出这个孩子的天赋尚可,只是未想到这孩子的心性却令他捉摸不透。
小梧回过神来,看了看那只飞走的蝶,又看向老人,心中的迟疑也未曾消退:“小梧知道先生有不可说之事,但我还是想问。我惜命,若走了一条终究不可能的路,且不说我,养育我的爹娘又该如何?”
老人笑了一下,也许早有所料,“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佛家因果吧?”
“小梧记得。”
“因果相连,便没有不可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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