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年味很足,萧理早早就从学堂里搬了一张七尺长的桌子放在门口,桌上摆了一盘墨,一只羊毫。离除夕还有几天时候,挨家挨户开始排队把各家准备好的正丹纸送来,由萧理代写对联。萧理是习剑之人,写出来的字锋芒饱满,如出鞘之剑,巍然霸气,本身又是才学大家,提笔思索一二便勾写出一幅春联,便交回各家各户贴上。

        今年又有些不同,萧理提早就跟街邻们说好,今年由几个学的较好的学生代他写,也当是孩子们的练笔,居民们自然答应,隐隐还要把各家孩子写出来的春联拿出来较量较量,看看谁的字写的好。

        萧梧生落笔又提,一滴墨落在写好的春联上,他把这幅春联晾在旁边搭好的架子上,等候墨迹风干。若有会品字的行家看了,也会赞叹一声这少年写得一手如剑好字,笔锋刚劲有力,锋锐难当,只要再来几年诚心练笔,未尝不能以假乱真几幅大家作品,如有几十年沉淀,说不定到时出手便是流传千古的字画佳品。

        那天雪地授剑后,萧梧生的日常练习又沉重了不少,他并非从小就有高人为其疏导筋骨,指点修行的骄子,算是半路出家。今年一过,萧梧生便是十七岁的年纪,再过三年便是弱冠之年,而他目前也仅仅能被算作修力武夫而已。

        萧梧生坐在长凳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七剑。可不知为何思绪开始飘向那天染血的雪地。

        他确定自己把那七剑的所有刻入脑海之后睁开眼睛,在雪地中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关节,四下望去,老先生已经离开,只有遍地的马贼尸体和几只幸存下来的无辜马匹。

        他忽然看见一件肮脏的白衣,染着乌黑的血。他走过去,把断了一臂、奄奄一息的白鬼扛在肩上,朝着小城跑去。也幸亏是这极冷的天气,白鬼断臂处的血被冻成了冰碴,倒是把血给止住了,待到城里郎中敷好膏药,这个杀人如麻的狠辣马贼便捡回了一条性命。

        那天见识过七剑的人除了萧梧生和死掉的马贼,还有就是这个尚未昏迷的白鬼。

        “早知道你个小白脸有这样的背景,老子会找你麻烦?”原名蒙仓的白鬼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问清楚了蒙仓的背景和家世,萧梧生跟他密语了一番便将其放了回去。这个凶名赫赫的白鬼早就被萧理那七剑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在这等神仙人物手中耍什么花招,便全部应承下来,返回了草原。

        萧梧生想起自己的打算。很早以前萧理就与他有过一番谈话,大致意思即要让萧梧生离开这座小城,去中原的江湖庙堂上闯荡一番,无论成败无论生死,算是萧梧生的出师门槛。若是能在中原站稳一隅,在这江湖之中就多出了不少活命的能力和话事权。因此,萧梧生想让白鬼去马贼中的独行户中拉拢一些迫于生计不得不为寇的精壮,在日后的中原之行中也许会有奇兵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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