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逍遥盘腿坐起，愈发好奇道：“书上说，大战后，在碑界西侧，那些江边的邪道妖孽们都是大口喝着沾血的长江水拌着人肉骨头下饭，那是真的吗师父？”
正邪两道大战已经过去一千二百二十七年，谁也没去过碑界的那一头，又或者说，去过的人都没再回来，谁又知道所谓邪道到底是什么样呢？
是一群茹毛饮血的怪物？还是一窝三头六臂的妖魔？
谁说得清？谁说得准？
吴钦一时语塞，陈逍遥接着喃喃自语道：“可是就像我喜欢吃萝卜，不喜欢吃抹了芥菜汁的牛肉一样，他们一定也有不喜欢吃的才对。”
连傻逍遥都能从这么清奇的角度发现端倪，更何况其他人？吴钦愣住了。
《白云志》是为数不多在大战中遗存下来的地理志，尽管缺失了诸多内容，但里面有一则关于舰船之演变的记载，这些年不论多少有心人反复推敲，仍是值得生疑，要知道，碑界西侧的江河多瀑布，且迂回曲折，推动如此大型船只的演变，显然不符合十三门、商贾甚至是世家的做派，因为它不实用啊！若扯到哪家世家公子精于玩乐，费时费力地制造舰船，那也绝谈不上演变二字。
故有不少拿不到明面上来说的话推测，这记下的，是碑界西侧的产物。
可根据红凉门下两本正史《正道子弟修行史》、《御道转》之记载，前后贯读下来，大抵能描绘出碑界东侧的景象：文明落后，死气遍布，妖孽生下来便有修为，嗜血好战，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一千二百二十七年前开始撰写的正史也好，野史也罢，层次高低不一，文章长短也各不相同，正道十三门都有自己存留的文献，这还只是红凉门里的，若是真有人有那闲工夫想去从中整合找出答案，只怕是多给他加上几辈子都不可能够用，年轻时候吴钦也这么刨根问底地问过自己的师父，可是师父笃定地告诉他，书上写的就是真的，千真万确。
可为什么书上就是真的呢，吴钦那会没有再敢接着问。
所以门里的长辈们老是督促弟子们说要多读书，如今吴钦看来，有时候也未必见得是件好事，毕竟读书读得多了，活得太明白，对有的人来说，那是种折磨。
特别是遇到轴一点的弟子，保不齐这辈子就把自己这么绕进去了。
不过小风山所有弟子都打起精神听着，吴钦深吸口气，也许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也许是碍于门派的教导，模棱两可地道：“妖孽自然是饮血吃人肉的，书里这么写一定是有它的依据，至于碑界那头到底是什么样子，唯有你们修得了大神通，能越过去，才能揭开你们心中的疑问，师父说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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