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幸灾乐祸声音的主人迈门而入,带进来一袭秋风,把酒放在桌上,“哒”的一声响。

        “未必不是看上那张小白脸了,这小白脸据闻还是什么东都白马客卿,卧雪公子,呸!还不是那张脸?听几个内廷太监说裴皇后自皇上久病之后,一向玩得……”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一旁人拊掌相和:“哈哈哈哈陈兄此番话,可要慎重啊哈哈!”

        沈晟钧蜷成一团,后背抵着寒石壁,裹紧了破烂布衾,嘴唇抿成线。他如今不是昆仑卧雪,是在泥泞里苟延残喘。

        裴后看上他这张小白脸也是幌子,玩弄大抵只是她的伪相,是她滔天野心之上一张画皮。裴绥姝是忌惮着沈越青身后隐而不发、卧薪尝胆的叛党残羽,沈晟钧不是人质,而是鱼钩鱼饵,只要让他吊着一口气,就一定会有一天能牵出所谓逆贼——

        东都洛阳阁。

        病皇萧平麓尽然曾嚣狂夺权,手诛胞兄,可在她眼里就是猫奴不如的平阳落虎,而萧平麓的皇兄,先帝昭景帝萧平濯草蛇伏线,千里留迹,那传闻中能威慑天下的东都洛阳阁,正是他所设之密信亲党。

        萧氏江山,她能蛀蚀了大昭千古风化下的外壳,却无门得入其深。

        乱糟糟的几声笑过,旁边一个压低声音,有些微恼。

        “有什么可笑的,若你我有那张小白脸的面皮,保不准还能捞个宫中肥的流油的御职,皇后今日留着沈家逆臣,倘若哪天记起来了,他翻身骑到我们头上,还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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