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夏日,京城下着瓢泼大雨。

        接连下了十多日,雨势倾盆,全然没有停歇的迹象。汴河、金沙河、广济河暴涨,河水推倒大片屋舍,淹了东城、西城的好些地方。眼看再有那么几日,地势较高的南城、里城与皇宫也难以幸免。

        西燕的小屋亦处在风雨飘摇,不过她担心的还不止这个,一个多月了,没有一笔生意,恼人的雨水将男人们心头的那点虚火邪火彻底浇灭。坐吃山空,家中余粮也没了,不出三日,她只能沦落到喝雨水充饥。

        掌灯时分,瓜夹巷连个鬼影都没有,街上的雨水已经没过脚踝,不会有人在漆黑的夜晚淌水寻欢。

        西燕靠在屋外门梁处,浅浅的房檐挡不住泼洒的雨水,衣衫与裙摆全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即便是夏日,身子也能感到有些凉意,而更为冰凉的,是此刻的心情。

        “下,下,下,一日到晚下个没完。贼老天,有本事把文安城都淹了,全城的人一道死了干净。”西燕既是凄苦又是憋恼,忍不住叉腰指着黑夜咒骂。

        轰隆轰隆,银蛇般的闪电划破黑幕,雷声震耳,似乎是贼老天对她的回应。

        西燕吓了一跳,跺脚骂的更凶:“来啊,劈死我啊,省的留在这世间活受罪。遭罪的日子,老娘是真真过够了。”

        正骂的痛快,前方屋子响起腻的叫人发酥的喊叫:“哎呀,这位爷,外头那么大的雨,快上这来避避。喝口姜汤,姑娘我还可以替您擦擦身子。”

        是隔壁金巧那贱人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