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了表妹家的女佣,她掐着矫揉造作的尖细的嗓子问:“少爷,您是不舒服吗?”

        我体弱多病,大半个童年都是在床褥间度过的,国中时代到来前,人就像是抽条的杨柳,脱离了贫弱的小树苗时期,说是养活了也好,健壮了也罢,饶是只有副薄薄的胸膛,也像个瘦弱的少年人了。

        我陪笑说:“是我肚子饿了,阿松姐。”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对身份低微的工作者,那些男佣、女佣怀抱着隐藏极深的恐惧感,而这胆怯之情呈现于面上,便是极端的尊敬。

        女人们都以为我是个仁善的人,哪怕是对乡下丫头都能报以友好的微笑,我不得不说真是大错特错。

        我只是恐惧她们而已,尤其恐惧长着两幅面孔的女仆。

        我酷爱做那些夸张且逗趣的动作,积年的印象在这一刻叠加出善果,她相信了我拙劣的谎言,嘴角扯出更加让人恐怖的,近乎于谄媚的笑容。

        “我帮您去拿一盘果子。”她自作聪明地说,“老爷捎来了京都虎像屋的生八乔,您一定会喜欢。”

        我不得不作出讶然的,仿佛十分高兴的表情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活像我喜欢吃软烂黏糊的八桥。

        进屋后,我盘腿坐在距离推拉门最远的位置,以一种神圣的、不知所云的严肃心境翻开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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