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又换了个角度,继续道:“静静说你从小就在用各种反叛的方式跟父母抗争,认识她之后,你反叛的劲头就更足了,这或许就是你妈妈不喜欢她的原因。这件事情我倒是很有发言权,一个人一旦不喜欢另一个人,关系是很难扭转的,尤其是婆媳之间。那种情况下,她再大着肚子上门,未来的日子可以想见,何况,你本身是不想要孩子的人。”

        “我能理解。”裴牧远又认真道,“我对静静的了解,其实比她自己认为的要深刻。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如果我不清楚,我也不会……”

        他本想说一说自己这几年,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执着的这些年微不足道。他只好又说:“是我太愚钝了,当初对她表达的也不够。”

        “静静多有个性啊,对你这种从小活在条条框框里的小孩来说,她当然很有吸引力。她那样选择,其实是看低了你对她的感情。她没想到你会这么长情。她那天跟我说,早知道你这几年也不好过,不如当初把事情挑明,大家一起承担好了。我多一句嘴啊,静静虽然看着混不吝,可她想得比谁都深,看得比谁都透,她喜欢你,一点也比你喜欢她少。”

        其实安屿的原话是:“刚碰面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嘴巴又坏又毒,我以为他最多就是不甘心呢,后来碰着他妈,才知道,他可能是真的没走出来。那天下着雪,他就那样站在咱们家楼下,就好像站了一个世纪似的,与其他这样死缠烂打,最后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真相,或者这中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伤了他们父子的情分,还不如我亲口告诉他,这样对小崽子也是一个交代。”

        当时安宁问她:“你真的想好了?你以前觉得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就能解决了?”

        安屿说:“倒也不是。只是我再见着他,也不想骗自己了。小崽子如今也长大了,我们彼此也更成熟了。试试看吧,还能有什么比当初更糟糕呢。”

        糟糕的事情安宁没提,她觉得裴牧远不见得能在一天之类消化太多事情。见裴牧远满脸写着丧,想接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对小纪使了个眼色。

        小纪接收到信号,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玩笑道:“我说小裴啊,你让姐夫怎么说你才好,你看看安徒生那个小模样,明明就很像你嘛,你怎么会见过两三回还发现不了问题呢。”

        安徒生目前的样子还真是一点也不像裴牧远,安宁白了小纪一眼,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只好接着这个玩笑说:“小崽子五音不全,应该是随了你吧?”

        裴牧远一怔,顿时露出苦笑,他的后知后觉又何止这一件事情。他说:“除了这一点,我希望他别的方面,最好都能像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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