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温府的第一晚,似乎并不十分愉快。

        温怀让吃多了酒,醉得一塌糊涂。

        散席时,两个小厮左右搀扶,他被架着往前走,头却仰着朝后扭:“阿敏,阿敏,我好怀念我们在扬州府衙门共事的日子,每日埋在公文里,傍晚散衙吃杯小酒,虽案牍繁重,但那是我最快活最自在的几年,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温怀让嘴里不停叨念,嗓音是哽咽的,眼眶也湿红。宋敏见他如此,心里不是滋味儿。

        众人从正房出来,丫鬟们提着长柄灯笼照路,从远处望去,男男女女蜿蜒在游廊间,其中零散几点烛光,隔着明瓦的罩子,些微朦胧。

        温怀让含糊的醉话渐渐远了,温璞走在意儿身旁,高高的个子投下暗影,将她笼罩其中。

        “家父终日在丹房打坐,足不出户,也很少与我们交谈,今日你们来,他当真是欢喜,竟喝得大醉,还说了那么些话。”温璞轻叹道:“我们做子女的从未令他如此开怀过,想想也是惭愧。”

        温彦听罢十分不屑,在前头嗤笑道:“整日板着一张脸,像是有谁欠了他。”

        温璞蹙眉,拿折扇往弟弟肩膀敲了下:“你安生些,当着客人的面,一整晚没大没小。”

        温彦满不在乎,扯起嘴角还想说什么,奚樱阻止:“莫要无礼。”温彦瞥他嫂子两眼,乖乖闭嘴。

        意儿把一切看在眼里,笑笑没说话。

        穿过游廊,各自回到各自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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