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逢星站起身,目光仍落在阮枝脸上,没有移开。

        阮枝想了想,嘱咐道:“如今你境况好些了,日常种种不必再顾忌。外门虽不比内门那般周全,到底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你慢慢来就是,切不可急功近利、反伤自身。修道者讲究‘机缘’二字,时机若到,自然水到渠成。”

        她似不大放心,末了轻声劝告:“你不要急。”

        裴逢星虽全然信了这番话,但还是明白阮枝的一番好意:“我知晓了。”

        他往后撤了一步,双手平举,欠身垂首,行了颇为郑重的大礼:

        “今日,多谢。”

        该问的事固然还有许多,譬如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他的境况、调查秦袁;如果她全然是真心帮他,为何不早些出手,偏选在了他那般心灰意冷的绝路时再来到他面前。

        他怀疑她居心叵测,惧怕她别有所图,对她的靠近惶恐不安。

        但比起这一切的阴暗,此时此刻,他确实感谢她能出现。

        在悬崖边垂落下来的那根绳子,即便涂满了剧毒,或许将死之人也会奋力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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