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甘心,”陈盈盈定在原地,纹丝未动,像夕阳将至中不肯归家的人,“您会么?我们在关中下了多少辛苦……”

        李红玉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金光也扑在了她明媚的笑脸上:“舞马还在啊。”

        陈盈盈愕然。

        ……

        夜黑如墨。刘文静掀开舞马帐篷的门帘,鬼鬼祟祟钻了进去。他例行公事一般和那位被他一手挖到大唐塔,又亲眼目送离开的觉醒徒寒暄一番之后,告诉对方一个让他很难平静下来的消息——

        刘文静的徒儿舞马的亲密战友宇文剑雪于晋阳大军向大兴进发之前,骑着一匹快马向杨广龙卧的江都去了。刘文静一直劝说她保持足够的耐心,唐公迟早有一日会南下江都的。

        宇文剑雪的回答却是:“唐公愿意背负弑君的声名么。”

        顿了顿,又道:“唐公会让我亲手结果暴君的性命么。”

        刘文静哑口无言。忽然一天晚上,宇文剑雪人去房空,只留下一张素净的字条:

        【舞郎君说过,倘使我想报仇,明年四月是最后的机会。对此,我虽然不明缘由,却始终深信不疑。近日来,我心中也隐隐有种模糊却明确的预感,仿佛我将失去一生之中视如生命的物事,并将为此遗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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