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罢,从桌后起身,便如厅内无人一般自顾踱起步来。

        并非是他沉不住气,而是现今晋阳城看起来城高势险、兵多将广、守得安稳,可突厥人阴招一出,立马命中了李渊的要害。

        他实是限于进退两难之间——

        其一,李渊的兵马绝大多数都是近日借着平定刘武周的由头招纳而来,论兵源俱是来自晋阳周遭的百姓人家,现今这些兵士的亲人就在城下受难,被突厥人百般欺辱,叫他们如何坐视不管。

        李渊想当缩头乌龟,可他当不了也不能当,否则军心必定动摇。

        其二,倘使出城作战,便意味着主动放弃高墙险势,直面突厥人灵活机动的骑兵和神秘莫测的觉醒徒,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与自寻死路无异——先前的王康达,后来的许世绪不都是这般冤枉葬身的么。

        李渊虽说是一方大员,可手底下的兵马眼下真的不多,打天下的老本就这么些全在晋阳城里,打一点少一点,他舍不得挥霍。

        也不知过了多久,来去走了多少回合,李渊忽然止步正厅中央。

        不论主动出击还是据高而守,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绝不能再拖下去,舞郎君,晴空万里是等不来的,”

        李渊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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