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全给了小六儿一个,也就能吃半个月的,这离着播种还得好一阵子,家里总共就十二个铜钱了...”郑氏坐在炕沿上,将谷老五揉好的干草捋顺。

        “先撑一阵子,回头我把草垫子拿到集上去卖了,找找看有没有卖奶的,羊奶、牛奶都行,不行就买一些白米,缠着家里的黍子煮碎了,给两个小的吃。”

        谷老五也发愁,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连他都没个主意。

        郑氏看他说的笃定,哪怕知道他也是强撑着,心里也安稳了些,“最近我们纺织队该结工钱了,虽说大半个月都没开工了,不过也能结一些,手里有钱咱就不慌。”

        他们村子里的女人到了农闲的时候,都会接一些镇上布庄织布或裁剪的活儿,工钱虽然低,还得在打谷场上冻着干活,但总归是有一份收入。

        不过,这两年有些旱,地里头粮食都减产了,镇上的生意也不好做,她们今年就开了两次工,这个月也是歇了大半个月。

        谷老五和郑氏一边小声儿的交谈着,一边手里不停的编着草绳,谷老五用编好的草绳再扎成结实的草垫子,他手熟,一晚上就能扎完两块三尺见方、两指厚的草垫子。

        这样的一块也就一文钱,还得是镇上有人盖房子的时候才能卖得上价,其他时候不一定能卖掉。

        夫妻俩正在忙碌着,东屋的几个孩子也没闲着,二丫正拿着哥哥又坏了的鞋缝补,将断掉的线头一点点拆下来,再重新缝合。

        五颜六色的线像各色的蜈蚣一样趴在鞋面上,还有东拼西凑出来的各式花色的布块的鞋面,花里胡哨的混着洗不掉的灰,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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