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一刻也不愿多与人接触,匆忙回到程三思的书房里,打发走所有下人。嘱咐程青没有大事,尽量不要来打扰她。午饭、晚饭都放在门口敲门通知即可,无需再问。

        谢韵心里有数,程三思在府中经常就是这种拒绝参与任何事物的态度,所以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奇特。

        安排好一切,她瘫坐在书房椅子上,闭着眼睛开始过电影似的看看原主的记忆,她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了。

        守孝这么大的事儿,按说原主应该是知道的,可她的记忆中只有模糊的大概,程三思的守孝期都不确定。弄得她紧张了许久,还担心自己怎么请假,怎么糊弄一干同僚的事儿。要是早知道,她也不至于冒着风险,直接把原主最疯狂那段的记忆一瞬间全给放出来。

        刚才两人的针锋相对,虽然偶尔她的意识还是会忍不住跳出来,但大多数时候她像是一个被抽离出身体的旁观者。她不需要演,不需要组织语言,那些扎人心窝子的话,就不断的冒出来,原主大概已经千百次想说出来了。

        那些已经算是理性的言语了。

        是剥离掉强烈的自毁和暴力冲动,剥离掉因为长久积压在某一刻无限放大的强烈情绪之后,她原本想要质问的东西。

        谢韵叹了口气,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留下来的会是她。

        原主早已经崩溃了,她的理性被掩藏在最下面,在最后的日子里,她确实已经疯了。支撑她活下去的根本就不是理性,而是绝对的疯狂。疯狂散去,还能剩下什么?

        生小女儿的时候,她受了很大的罪,躺在床上一个多月几乎不能动。就在这一个月,她院里的丫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发卖的,被赶出府的。等最后一个从谢府带来的丫鬟被送走,她能得到的只有亏待,吃的也不太好,休息也不太好,坐月子时候的亏待,使得她身体很差,时常有恍惚。她和孩子被她们分开了,她们说她身子不好,怕病气和不祥传给孩子。可才一个多月,等她能凭自己的力气到处找人的时候,她们说孩子已经没了,她认定是这府里的人杀死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一遍一遍诉说,没有人信她。

        她是谢家的小姐,曾经她总要最好的,她写字要是家中最好的,读书要是家中姐妹里最多的,穿着要是最美最合身的,吃的用的要最精细的,她的说话要练的轻软柔和,她的身形要保持纤弱婀娜。曾经,她以为她的夫君也会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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