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大院前。

        大雪铺了满地,天地间唯剩大院门口悬挂着的那盏暗黄的灯,司机热心地帮父女俩开了车门,这让赵丰年在心疼车费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感动。

        “这位哥,您慢着点,我不着急!”司机帮着赵思危将赵丰年搀下了车,等赵思危的双腿稳稳落地后,他才将赵丰年重新交予赵思危。

        “谢谢您了叔叔。”赵思危扶着父亲,十分感激地对司机点了点头。

        “嗨!多大点事儿!”司机摆了摆手,转身上车启动了车辆,明黄色的出租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这片夜色里。

        借着那盏灯所发出来的昏黄的灯光,赵思危背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上。

        事实是,在赵丰年的双腿还尚能行走时,赵思危从未料想过自己竟还有这样的力气,能够背得动一位中年人。

        可是等到真正背上时,她又发觉,自己的父亲远比她想象的要轻。

        她为此找了很多理由,譬如他的腿没法使劲儿,所以背起来会显得格外的轻;譬如他因为腿伤瘦了些,体重有所减轻;再譬如自己如今正值青年,力气变大也很正常……

        但,比之上面这些理由,她最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却是:自己的父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衰老。

        今年的雪下的张扬,铺在地上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直冻脚踝,可赵思危却无比庆幸,踩在这冷雪之上的人,不是父亲,而是自己。

        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父亲这个角色之余她生命的重要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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