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出口,屋里立时冷了下来,又坐不多久一个个站起来告辞,蓉姐儿磨蹭一回,等着屋里没人了,看着窗框,两只手捏着衣角边,雁姐儿留住蓉姐却不开口,半晌才道:“还要多谢你。”
若不是她,环儿坠儿早已经回了姚家,身边一个贴心的也没有,蓉姐儿应一声,看她没别的话,侧过身去:“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雁姐儿当场应下了,一路把她送到门口,可等蓉姐儿再来却是闭门羹,再怎么敲都不开了,小丫头传了话出来:“太太吩咐的,怕把病气过给姐儿呢。”
石家老三不出一月便定下亲事来,蓉姐儿不知他看中雁姐,却听见石婵石娟两个说这个弟弟是猪油蒙了心,低声儿说了个雁字,蓉姐儿再往前她们却不开口了。
甘露自被蓉姐儿扯进这事里头,俨然成了蓉姐儿的最知意的人,看见她又探听,赶紧拦住了:
“姐儿,这便罢了,能瞒着一回,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蓉姐儿闷闷应了一声,真个丢开手不再管又不忍心,想送些东西过去罢,石大夫人却一早就想着了,怕人说嘴,总不肯受。
甘露叫她远着些,到是个两全的办法,若她嘴松一点儿,石家也不能再容这个姑娘了,担了勾引石家哥儿的名声,便是回了姚家,叔伯知道她失了石老太太的看重,顺手发嫁出去,再没有哭的地方。
“娘,你嫁给爹,是为甚么呀?”蓉姐儿自小到大还不曾问过这个,秀娘正在给她点嫁妆单子,甫一听见还没转回来,蓉姐儿又问一声,她这才抬起头来:“这还有什么为甚,他来求,你阿婆阿公允了,那便嫁了。”
“他就没问问你,愿不愿意?”经了雁姐儿这桩事,她才懂了嫁娶,蓉姐儿把头凑过去靠在秀娘身上,茂哥儿拿了算盘拨珠子玩,听着“噼噼啪啪”的声响自个儿跟自个乐,举起来猛然摇两下,又放下来坐在大花毯子上头推了往前滑,屁股厥得高高的,算盘一滑远了,他就整个儿趴在地上。
回头看看娘跟姐姐正说话,没一个理他的,便自个儿站起来,走过去把算盘推回来,坐到地上又玩起来。
秀娘嗔她一声:“不许混说,这姻缘都是月老系的红绳子,一个绑住了你,一个绑住他,这才把天南海北两个人扯到了一处成就一桩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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