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心盒子一开,俱是蒸酥馅饼儿的香味,吴夫人还不曾起来用饭,口里没味,闻见这个倒叫刘嬷嬷调了蜜水来,捡出一个酥饼托在帕儿上吃了半个。

        她这病有一半儿是愁出来的,再不想听柳家的信儿,也知道柳氏已是定了人,想来不日就要吹打着出门子,可儿子屋里却还没个妥当人,叫她怎么不着急。

        如今连那平整人家已是不想,往那小户里头去寻,却万般没有可意的,拉了徐礼的手就要哭:“礼哥儿好歹劝劝那个混帐,这么叫做父母的忧心,他还想怎的,还想娶那粉头回来不成?”

        徐礼跪坐在榻前:“舅姆不必忧心,门户倒不一定,若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舅姆瞧着如意,便帮他出聘回来罢了。”

        吴夫人叹一口气:“如意?还有那一桩事情如意,他那个院子,我如今且懒怠管。”怕是柳氏在,也是管不住的。

        徐礼见她人瘦了几圈,屋子里俱是药味,道:“我听表哥的意思,是自家相看中了一个,倒不如问问随从,访定是哪一个,舅姆也好去提亲。”他自家没有母亲,瞧见吴夫人这样便在心里皱眉。

        吴夫人一听这话,人都活了过来:“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别是那秦淮河上的粉头罢?”说起来便咬牙切齿,那一个窈娘,便是从皮到骨俱都换过一回,想进吴家的门,还是求着下辈子脱生!

        “我去劝一劝表哥,他怕是寒了心,这才没要娶的意思,如今既有了看中的人,性子定了,便好了。”徐礼这话一说,吴夫人先是点头,后又流泪:“他若似你一半老成,我且不操心,十月怀胎倒生下这么个孽债来,这是生磨我的心肝!”

        吴夫人急急把儿子身边跟的长随叫进去问话:“你长日跟在少爷身边,他有个甚竟不来回报我,真是反了天了!赶紧的,若还有一句瞒着,你也不必跟着少爷,不拘哪里,院子里总不嫌多个花匠。”

        那长随往堂前一跪:“再不敢瞒了太太,原是哥儿不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