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又使钱包下她来,还为了这事儿把家里的娘子闹走了,教坊司里哪一个不叹她好手段,只当是她把正室给挤走的,还偷摸的来问她,是不是给吴少爷吃了黄符水儿。
她心里再得意不过,满心指望着能有一日,两个作了一个,能有个往后,如今一个卖吃食的姑娘当头盖的骂了她,吴少爷却是这付模样,叫她一时冷了心肠。
这些日子一段身心早就托在他身上,受这样的委屈,躺到床上再起不来。她身边也有小丫头子侍候着,帮她出主意:“姐姐不如再往姐夫那儿送对枕头,许能瞧着往日的情分,再来看看姐姐。”门子里哪个都是姐姐,恩客自然就是姐夫了。
窈娘恨恨捶了床:“这招怕是不成,下贱的小娼妇,再不信她是个干净的,你去打听,是哪一门子的,不叫我好过,我也叫她不能活!”
陈家的事吴夫人打听的出,窈娘自然也打听的出,知道她叫水匪掳了去,才报上来抚掌大笑,身子直颤:“自家也是个肮脏的,竟还骂别个下贱。”
转脸便叫人把这事儿散出去,那走门子进教坊的,哪见这一段故事,再往那秦淮河上去时,便有意去寻陈家的食船,那些个往来秦淮的又有哪一个嘴里好听,本是件干净的事,从这起子人嘴里说出来再清白的人也不成模样了,何况宁姐儿身上本就有这么一桩事在。
她初还当是因着年纪轻,才有客人调笑,混不当一回子事,等平儿再送面到船上时,叫几个浪荡子留住了,哄笑着大声问他:“你姐姐是不是叫水匪弄过了。”
宁姐儿气的双目通红,可对着个妓子她能高声,对着这些男人连出头露脸都不成,捏了木勺儿发抖,却半点法子也无,到底没忍住,在帘子后头骂了一声,这一声倒叫一船男人笑的更大声了。
宁姐儿高声把平儿招了回来,掀了个帘角儿,露出一双手,把平儿捧回来的托盘上得的赏钱银子往外一倒,有的砸船舷上,有的落到河里,脆响不断,扔完了冷笑一声:“今儿我请客,叫几位也听个银子响!”
她做这事,那船上一时间半点声响也无,宁姐儿使唤船夫往回划,几个本是拿她玩笑一回,叫她打了脸,面上都有些挂不住,把那折骨黄鱼面汤喝了几口,嘴里还嘟喃几句:“倒是个性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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