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出去拿一个过来,搁到玉穗儿手里给她暖手,也不说推让的话:“咱们家原也要做冬至的,等这段过了,我上门去拜访。”她说着颤了颤睫毛,问:“蓉姐儿可还好?”

        “咱家姐儿有甚不好。”玉穗儿回了这一句,撕开皮子吃起红薯来,红心的又甜又软,又暖了手又暖了身子,宁姐儿张张口又抿出个笑来:“我这儿都好,叫你家姐儿不必挂心。”

        说着又要到外头张罗馄饨给她吃,叫玉穗儿拦了:“我还得家去呢,只告出半日假来。”半个红薯还捧在手里,带了风帽就往外头跑,宁姐儿追上她,给她一把油纸伞:“好歹挡着些脸,别打湿了头发。”这雪叫风一卷,沾的满身都是,玉穗儿笑一笑接过来往家去。

        宁姐儿一直看她过了桥,这才背过身往回走,雪粒子叫风刮的直往颈项里钻,她缩了脖子搓搓手,抬头望着河边面落光了叶子的大柳树。

        自那日他说要来提亲,已是过了三日,不说他没再来过,连着往常那些他带着来光顾的下属也一个都不见,宁姐儿咬了唇儿,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紧紧衣裳往回走。

        店堂里坐满了,热气腾腾的面条馄饨一碗碗出锅,一个伙计不够使,她又请了个打短工的妇人,店里有人忙,她瞧着不缺甚打了帘子往里头去。

        俞氏看见她回来,点着床上的东西:“可是他来了?”宁姐儿笑着摇头:“哪儿呀,是蓉姐儿送来的。”这么两大包东西,几套衣裳,里头竟然还有一枝参,看着年份不大,夜里正好炖个鸡汤给娘跟哥哥补一补。

        她心里想着这些个事,总觉得没心绪,心里慌得很,砰砰直跳,推了俞氏去屋子里歇息,自家紧着衣裳回屋,门叫风吹开来,她一脚抵了门斜签着身子去寻顶门的门栓儿,抬眼看见叶子浓绿浓绿的桂树,一时又发起怔来。

        许是听见她这样回话,这才不来了,不来也好,她背了身,把那门抵上,也不做针线,倒在床上倒枕头闷了脸,便是他知道她是清白的,恐怕家里也不愿意。

        肚里乱纷纷的想一回,坐起来重挽过头发,把那布料子翻出来,拿翻出尺来,预备给俞氏裁件衣裳,刚见了玉穗儿实是想问问她的,可她怎么好开这个口。

        来的时候怕他来,倏地的不来了,倒也不是难受,一时空落落的心慌,一时心口又堵着气舒不出,衣裳拿尺量得了,度着做件小袄还有富裕,正思量要裁些甚,外边一阵风吹落了支窗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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