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条条皆与他有关。

        若是圣皇不做这三个决定,他反而没有心理负担,大大方方的前去乾龙殿前。大丈夫,错了就要认,即便是要了他的头,他也不会皱半分眉。

        可圣皇的这些行为,明显的都是为了他,他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了,可这比让他死更难受。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个画一家人画得极难看的弟弟。

        当父皇变成父亲的时候,皇弟变成弟弟的时候,他害怕了,有些畏惧,不敢去享受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的家庭温暖。

        他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凤鸣阁内,以酒度日。

        若是往些日子啊,那个白衣女孩尚在,她看不见自己颓废、胡子拉碴的模样,只会安安静静的弹琴,琴声一响,似乎能带走所有的烦恼。

        可如今,这里没了朋友,没了敌人;没了莺歌燕舞,也没了运筹帷幄;没了皇家贵胄,没了贩夫走卒。

        庭前树如故,只是多了一个酒鬼。

        门咯吱一声响,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他袒胸露腹的躺在了地上,风一吹,轻纱制成的帷幔飘扬,一股股酒意直钻老人的鼻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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