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哭啥啊。”叔叔掏出一盒消毒湿巾。

        “叔,我爸跟你一样,吃公家饭的。他把我送出江城,自己留下来组织疫情防控。说实话,我不需要别人说那些‘他是英雄’的赞美,我只是需要一个父亲在身边···对,他忠于职守,值得赞美;但作为我的父亲,我觉得他有点自私,我母亲已经在公家的岗位上感染病毒去逝了,为什么他还要冒着危险留下呢?”

        叔叔又给她几张消毒湿巾:“我们也没那么伟大,说实话我也怕死。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没日没夜的工作,小贵他们就没事了。其实,你的父亲,他为了保护你才留下的。他知道,只要公家的人没有全部填进去,身为老百姓的你就是安全的。坦白讲,荣东现在的疫情处于可控局势下,是你的父亲他们拼着命把病毒堵在了南方,荣东这边不会让他们努力换来的喘息之机白费,所以公家把‘炊事班’也派出来了。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留在南方,不也是想办法把你送到北方来了?这说明,伟大的人也会有私心,最起码对自己的儿女有私心。”

        小地方的人讲不出大道理,即便叔叔讲的很认真。

        柳倩楠更加伤感:“我哥也是吃公家饭的,就在南苏上班,是最有机会率先逃离南方的人,可是我爸只把我送走,却让他留下了。”

        叔叔噎住了:“倩楠啊,就当叔叔最后那句话没说啊。唉,我这觉悟,跟你爹差着境界呢,难怪快退休了还混不上主任。算了,茶叶市场快到了,我抓紧眯一会儿。”

        柳倩楠把脸别向窗外,擦干眼泪,装作没事儿的模样。

        公家的人,境界不一样,觉悟不一样,工作的目的和源动力也不一样。

        左书勇说:我的儿子女儿和侄子侄孙在荣东,所以我要顶在前面保护他们。

        柳洪钢说:吃公家饭就该留在最危险的地方,就算老婆殉职了,亲儿子照样也得给我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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