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望着满殿臣工,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个个貌似恭敬,但在朱由校看来却是虚伪至极,跋扈至极,他们没有一个人真的将自己放在眼里!

        一种难以言状的孤独感莫名地从心底生出来,怪不得皇爷爷几十年不上朝,坐在这冰冷的金銮殿里,哪里是九五至尊的感觉,分明是孤家寡人的感觉!

        朱由校又擦了擦眼睛,很有些不甘地在殿内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一番,然而仍旧只是一片陌生的面朝金砖地板的伏地头颅。

        连在东g0ng里一直给他讲课的几位先生都因为品级太低而没有资格站在殿内。

        朱由校又抬起头望向殿门外,彷佛被某种气机所牵引似的,远远跪在外面的刘戎也适时地抬起头来,正好与朱由校的目光相遇。

        刘戎看到,朱由校憔悴了许多,他的脸sE很不好,以往快乐无忧的神采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浓的愁绪和悲伤,甚至还有无助。

        朱由校也看到了刘戎,刘戎的目光很温暖,很平和,没有故作悲伤的做作,却难掩对他的心疼,如同看着一位老朋友一样不卑不亢。

        这目光令朱由校由衷地欣喜。

        我不是孤家寡人,我还有亦师亦父的孙先生,还有推心置腹的刘戎,还有陪我风雨同舟这麽多年的魏进忠……

        想到此,朱由校紧了紧拳头,坐在龙椅上的瘦弱身板不自觉间挺拔了许多。

        繁琐的登基大典又持续了好久,直到傍晚时分,刘戎才有机会当面和朱由校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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