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章府,章惇躺在床榻上。

        他的脸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带着一种铁器放了多年的陈锈色,再抹上了一层晦暗的灰白。他那双曾经鸷视一切的三角眼,垮松成不规则形,暗澹无光。

        床边,坐着许将、蔡卞等几位好友同僚,再靠外,站着章惇的儿子章择和章援。

        看了一会好友的现状,许将神情也很暗澹,默然无语。蔡卞转头问道。

        “二郎和三郎,有报信去吗?”

        “回蔡公的话,家父病重时就派出信使。只是二哥在江西郡,三哥在湖北郡,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长子章择答道。

        “唉,想不到章公病情恶化得如此之快。”蔡卞不再多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声。

        许将在一旁哽咽着说道:“几位名医都说,子厚兄的身体,积劳成疾,早就是风中残烛。只是这几年心情好,又早早卸下重任,这才延寿到现在。”

        “人生七十古来稀,子厚公有七十六岁高寿,也属难得。许公,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蔡卞劝道。

        这时,章惇艰难地转过头,那双混浊失神的眼睛突然像重新点上的残烛,散发着摇摇晃晃的光。干涩乌黑的嘴唇微微颤动,应该是费尽力气想说什么。

        许将连忙凑过去:“章公,燕京捷报就快到,在路上了。我们六十万大军把燕京团团围住,辽国只余下这座孤城,且其军心士气,已经在高粱河畔被我军打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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