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打算像对待一般的孩子那般,用童话般的谎言去进行善意的欺骗:“危险有可能会带来死亡。”白澈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倒让李福月有了一种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视的错觉,她接着说:“可是危险并不会必然导致死亡,而且......”
李福月突然伸出手,在白澈脑袋上揉了揉,白澈有些不太适应从头顶处传来的温暖的温度,往后面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躲开,那双在从帘缝中透出来的月光照耀下,显得纯粹又认真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李福月,李福月说:“而且有大人在的时候,就不会让你这样的小孩子先去死,知道吗?”
小白澈歪歪脑袋,消化着她的话,最后缩回靠背上,只是“哦”了一声。周渡生一直在注意着马车外的动静,李福月耳朵没有他的好,因此也只能屏气凝神,小白澈向来是个安静的孩子,见李福月他们都没有说话,自己也就默默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周渡生轻声说:“安静过头了。”有时候,深寂远比喧闹更加的危险,李福月眉头蹙起,而正是这时,一根冷箭从帘子外划过,李福月听见冷锋擦过布帘发出的摩擦声,这破风而来的声音,让两个成人都敲响了警钟,只是到底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对方居然有会用弓箭的。”李福月本来以为对方应当是被逼着的难民,最多不过是提一柄砍刀,没想到还有用箭这般精巧的活计。
周渡生提起了自己的玄铁弓箭:“只是对方的箭术看着可不怎么样。”他身形在黑夜中如鬼魅,风将门帘子掀开,周渡生乘机而出,踩着木踏子一跃,李福月就感到头顶的马车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所幸这架马车当时耗费了不少钱财,足够的扎实,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承载住周渡生。
嗖嗖的冷箭离弦的声音,身后那逼近的马蹄声变慢了,很快就消失在林地深处,周渡生盘腿坐在马车顶上,没再回去,他时刻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只是那追击的人,没再发起进攻。马车里,小白澈有些昏昏欲睡,脑袋不住地往边上倒,只是每当要睡着的时候,小白澈就猛地睁开眼睛,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了,然后如此重复一轮。
李福月安慰他:“想睡便睡吧,现在已经没事了。”小白澈定定的看着李福月,她以为是小孩儿不信,还想再说两句,结果就看见小白澈软软的靠在车壁,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李福月看得惊奇,这孩子看着像是个心思深的,没想到睡觉居然还挺轻松的。
周渡生就守在马车顶棚上,直到天亮,那种和夜色如影随形的危机感才散去,李福月醒过来时活动了一下身手,着实是不太舒服,肩膀都是酸的,周渡生从马车上跃下来,分明在紧张地境况下守了大半夜的夜,但是周渡生看着却是神采奕奕,李福月觉得自己的样子看着还更像是熬了个通宵的:“为何夫君精神看着倒是不错,我反倒是灰头土脸的了。”
“因为夫人怀胎体弱,自然更受累些。”李福月无奈,自从她有孕以来,周渡生几句把她的所有的锅都抛到肚子的孩子身上了。嗜睡和喜欢发呆这些事抛给怀孕也就算了,但是连黑暗料理的事情都给抛给孩子,那是真的过分了,因为她从来就不擅长厨艺。
正想着,李福月的肚子咕隆隆响了一下。
“夫人这是饿了?那我们先停下来用早膳。”“不是。”李福月一把抓住想要出去通知消息的周渡生,“应该不是肚子饿了,我也没觉得肚子饿。再说了,我们摆脱威胁不久,还是趁着日光足,抓紧前进才是......只是刚才的肚子响声,我觉得……”李福月抿了抿嘴唇,眼神突然迸发出柔光来:“似乎是胎动。”她记得早期的胎动都不会很明显,也只是肚子会发出咕隆隆的声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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