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云拿起一枚果脯,停在檀唇边,听朱芝说及淅川盗卖官粮案的主犯定罪之后竟然只是判流充了事,也是相当震惊,疑惑的说道,

        “贪没数万石粮秣,不知道多少饥民因此未得救济而饿死道侧,只是判流充了事,陛下他就没有过问这事?”

        “……这事刑部、大理寺当然拿不了主意,”朱芝摊摊手,说道,“却是汪伯潜、杨茂彦二人执意如此,胡楷、王番相公强烈反对,周相、高相两边都不得罪,陛下好似未置可否,整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缨云若有所思的看着曲池里的锦鲤,没有再说什么。

        乔继恩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却是拿眼角余光打量坐在一旁陪同赏花的钱尚端脸色变化。

        乔继恩虽说不怎么关心朝中的事情,一副在齐王府养老的架势,但这件事背后的玄机,他可不难揣测。

        说白了淅川县官员盗卖官粮人赃并获,无法抵赖,汪伯潜、杨茂彦却硬是要给天下士绅传递徐怀嚣张跋扈、迫害朝廷命官,而朝廷为了大局,不得不屈从于京襄的假象。

        缨云似乎很快就想明白这里面的玄机,托着腮帮子,发愁的看着在园子里正与朱芝幼子闹得欢的幼弟赵寅,没有再说什么。

        等两小孩玩闹累了,朱芝与妻子携幼子离开齐王府,在暮色之中穿街过巷,缓缓而归。

        朱芝回到府邸前,却见他父亲朱沆自改任鸿胪寺卿以来门庭冷落的宅院前,难得的停着好些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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