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为御胡虏,励行新政以壮兵马,却为缙绅士臣所不容。为防止有人暗中破坏,为父这才奉命潜伏晋庄臣身边,借晋家交游士绅,了解敌对京襄的势力动向。为父使命较为特殊,不得暴露丝毫的蛛丝马迹,因此这些年来事事也只能都瞒着你们。最近京里风声鹤唳,你们也应该都有感受,一部分乃是军情司在幕后推波助澜,但也有一部分确实是形势到了异常复杂、危急之时。使君也是担心形势诡谲时我要盯住晋庄成,无法照料得到你们,才直接下令要你们知悉其事,并暂时将你们都隶入军情司任事。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军情司都会安排专人对你们进行紧急教习,你们要戒躁戒急,将诸多教习牢牢记在心间……”这时候有人从外面叩门走进来:“晋庄成找三爷过去呢!”晋应槐借着烛火看清楚来人面孔,竟然是数年前逃难流落到建邺、经他父亲撮合入赘娶他堂妹嫣娘为妻、此时算他们堂妹婿的成齐。

        “应槐你性子要稳一些,你跟我们去见晋庄成,”晋龙泉说道,

        “应榆、曦彦你们此时都不动声色回宅子里去,夜里好好理一理心绪……”……………………提着灯笼通过甬道前往晋庄成夜里召见客人、下人的书斋,晋龙泉低声吩咐长子晋应槐:“晋庄成自恃位高权重,想要在陛下跟前建立殊功,几年前就暗中吩咐为父在铸锋堂里安排耳目打探消息——这事你假装刚刚知晓,神色间有些异样、惊动也不算是什么破绽,到书斋里凡事听我与成齐说就行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晋龙泉、晋应槐、成齐走进来,晋玉柱微微蹙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铸锋堂在城东的铺子加强了警戒,明里暗里多了好几道岗哨,”晋龙泉说道,

        “我在外面徘徊好久,才联络上我们安排的人,这才知道京襄除了王相、顾相府上的武贲甲卒外,还暗中调了好多兵卒进城了。也不知道建邺府衙干什么吃的,之前竟然没有半点消息透漏出来。现在铸锋堂城东铺子除了表面上十数武装护卫外,前两天还有一百多甲卒暗中在铺子里藏了下来。这些甲卒除了兵甲外,除了强弓大盾,甚至还藏有两辆铁盾车、一架床子弩。铸锋堂在城里明面上就有八处铺院、货栈,倘若每处都藏有百余甲卒,这个就有些惊人了啊。宫里禁卫才几个人啊?”铸锋堂虽说在京襄被列为制司直辖衙司,但在京襄之外所设的铺院、货栈并不会享受多少特权。

        即便这些铺院、货栈即便都安排有武装护卫,除了人数限制外,所能装备刀械、铠甲都受到严格的限制。

        武装护卫一般说来装备仅限于普通的朴刀、皮甲、棍棒等,像札甲、鳞甲、瘊子甲、陌刀、斩|马刀、大盾、步弓、神臂弩等都是禁用品,更不要说床子弩、盾车等用于冲锋陷阵的战械了。

        晋龙泉又说道:“局势是有些紧了,我担心相公身边人手紧缺,特地就将应槐带在身边使唤。”晋龙泉要将其子带在身边做事,晋庄成、晋玉柱自然不会多过问什么,只是为晋龙泉带回来的消息犯愁。

        “父亲,你说京襄这是要干什么?倘若只是想扳倒谁,没有必要暗中调这么多甲卒进京里啊!”晋玉柱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莫要惊扰,也可能是京襄担心渡淮北伐之际京里有人会蠢蠢欲动,调些兵卒进城只是预防万一。”晋庄成蹙着眉头说道。

        “不可能仅是防范于未然啊。父亲,你想啊,要是在京襄大军渡淮之际,建邺城里真要闹出什么乱子,他们仅仅调了一两千精锐进城,未必就能震慑住局面,到时候谁知道淮东那边会不会跟着有什么动作啊,”晋玉柱推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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