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我们从那些动不动就兴兵作乱,但对教育却格外热心的一些军阀大佬们的故事里,能唔出一些道理。

        1921年,曹锟在保定办了一所综合性大学——河北大学,自任董事长。河北大学设文学科、法学科、农学科、医学科,其中文学科又设中国文学系和英文系;学校教师实行聘任制。由于曹锟本人亲自出马办学,这所大学的师资力量在当时非常强。

        曹锟常对手下说,自己“就是一个推车卖布的老粗,什么都不懂,办大学就得靠教授”。据说曹锟每逢到了学校,对教授们毕恭毕敬、以师礼待之。他发给教授的工资也超过手下的师长、旅长们。河北大学的教授工资,比当时北京的一些大学稍低,但对于物价比北京低得多的保定,一个月二三百大洋的工资,已属天价。曹锟的副官们每月也只能拿到这个数字的零头。

        就是这样,曹锟还感到有些对不住人家,有一次,他看见教授正在用显微镜做试验,内疚地说:“你们这样用脑子,每月那点钱,还抵不上你们的血汗呢。”

        一次路过教室,看见夏天课堂上的教授讲课时热得汗流满面,命令校工以后上课要送毛巾给教授们擦汗,后来干脆往教室里装了铁柜,放冰块降温。每逢发工资的时候,曹绲都嘱咐行政人员要把大洋用红纸包好,再用托盘托着、举俸齐眉,恭恭敬敬地送上前去。

        曹锟从不干涉学校正常的教务和用人,但却常这样教育学生,“你们要尊敬教授。这些教授都是我从南北各省精选聘请过来的,今后如发现你们对教授有不礼貌的行为,那么我就要你们的脑袋!”这一番话让举座学生闻之错愕。

        没受过教育反倒越重视教育,越不懂办起来倒越认真。绿林出身的东北枭雄张作霖20世纪20年代也办了一所影响力非凡的东北大学。他让人看到,目不识丁的武人办起教育来毫不逊色。

        张作霖办大学很舍得下本钱,他曾在东北下令,政府经费40投入教育,这样的比例在世界各国都少见。据曾在吉林做过校长的李鼎彝(台湾作家李敖的父亲)回忆说,每当孔子诞辰日,张作霖都会脱下戎装,穿着长袍马褂,到各个学校给老师们打躬作揖,坦言自己是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教育下一代,全仰仗各位老师,特地赶来致谢,云云。

        东北大学的教学设备在当时国内也数一流。实验仪器和机械,诸如物理和化学仪器、工学机械、动植物标本、图书、工厂设备,几乎无一不备。据1926年的统计,学校藏书共33164册,各类仪器标本共13516件,以及价值达8653万元的机械设备,为学生阅览、实验和实习提供了优越的条件。至20世纪20年代末,东北大学已是国内学生最多的大学,教授300人,学生3000人,而当时北京大学也只有学生2000人。

        北洋的这种重学作风甚至延续到后来民国的一些武人。

        1930年9月,韩复榘由河南省政府主席调任山东省政府主席时,新省府班子基本上都是他由河南带来的原班人马,只有教育厅长、近代著名的教育家何思源来自南京方面,是“蒋介石的人”。与蒋介石有隙的韩复榘一开始对何思源不给好脸色。

        由于财政困难,韩复榘欲削减教育经费。何思源愤而面见韩复榘,态度强硬地说:“教育经费不但不能减少,以后每年还要增加……这不是我个人的事,事关后代青年。主席要我干,就得这样,不叫我干,我就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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