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景美溪畔,我们的车开始进入了古老但已经荒废的台北市区,我们来到了万隆。

        这是台北市南端的一个小区域,在台北市区还没地下化之前,这里是市政府规划的一片住宅区,到处都是林立的公寓和国宅,接近景美溪边的地方有相当多的公园和水岸绿地。

        我和林嗣延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应该说,五百多年快要六百年前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台菲大战过後,我成了战争孤儿,林嗣延和我父亲的表妹——同时也是他的伴侣——收养了我。那个时候我才两岁,正在牙牙学语,对自己的双亲我可能有点印像也听林嗣延提起过,但是我真的一点感情方面的回忆也无法唤起,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嗣延与表姑就是我的父母。

        二十五岁以前我都住在这里,二十五岁以後,我生命的时钟就停了。我开始到处旅行,在我二十七岁那一年一场大空袭发生後,我就再也没办法回到地上的台北市,整个城市开始慢慢地转入地下。

        从此以後每隔十几二十年我才会回来台北稍微定居个四五年,我看着台北在这之後的漫长岁月中逐渐的转型为地下城,再一步步的兴起并发展。

        当我的人生不断向前踏步时,我不知道在我身後留下了多少回忆,是否要再去追寻那过去的幻影,打断我目前充实的生活,让自己偶尔感伤一下?

        我又爬上车顶,随着红萨满颠簸的前进着,我的心神放眼在街角,搜寻那可能是我记忆中的童年。

        城市的地表上覆盖着厚重的植被,金属制的建物像是街灯与招牌早就锈蚀得无影无踪。

        混凝土建筑物上爬满了攀藤植物,剥落的磁砖、lU0露的钢筋空痕、颓圮的楼房。野生动物穿梭在公寓的窗口和骑楼下,蜻蜓与飞燕在曾经是马路的平地上空穿梭,有时候你可以在楼梯口看到一只山羚向外探头,有时候会在半毁的yAn台上看到台湾猕猴一小群一小群的坐在那里理毛。

        我们经过了一条大马路口,期待的心情在我的心中泛起了一GU暖意,我好像看见孩童时期的我在路旁骑着脚踏车追逐野狗和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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