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坐在顶楼的nV儿墙上发呆。

        身後就是离地二十多公尺的高空,江韶却丝毫不惧,手里紧紧攒着一张早已被捏得稀烂的乐谱,目光在纸面上早已乾涸的墨迹来回逡巡,一遍又一遍,反覆阅读,细细咀嚼那些她书写下的青涩文字,以及纸上歪歪扭扭躺着的、未完成的,不成调的音符记号。

        江韶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许瑾了。

        许瑾是在她好不容易考上高中的那年暑假过世的。当时被检查出来已经是喉癌晚期,放S治疗成效不彰,最後她决定放弃治疗,选择回家、选择以她想要的方式离去。

        江韶原想说许瑾也是可怜,但仔细一想,许瑾其实也挺笨的。

        许瑾本可以走,和江启铭离婚,带上她或不带上都无所谓,只要许瑾能离开,就能向外公他们求助。

        可她偏偏选择了留下,所以她再也走不了了。

        许瑾永远留在了那个凤凰木炽烈灿烂盛放的夏天,那个她始终无法亲眼见一见的夏天。

        江韶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她兴高采烈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却只看见架设好了的灵堂。

        她紧咬着嘴唇,一下又一下来回抚平被捏得皱烂的乐谱,彷佛这样就能抹去纸上的摺痕,抹消岁月里那段无法言说的痛,将往事从脑海里删除清空。可皱摺抚平了又能如何呢,痕迹早就烙下了,落在那张被她反覆修改的五线谱上,任凭修正带如何涂抹也掩不去字里行间的刻骨伤疤,狭长的创口横亘在她心间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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