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冷夜中爆出个烛花,细微一声炸出捋薄烟,再无声散开。

        “我们。”萧起云扬着眉,笑着摇头将这两个字又细细念了遍,“原来你还记得有个‘我们’,探子来报你私下去放刘竞家人,还了寻纪眠山,我还当他撒谎打了几杖,可见是我的不对。”

        他说完,呼吸略急了些,缓缓地靠住毛裘咳喘数声,待胸口起伏平复些,才似笑非笑地接着说:“你这般坦然,是在等我罚你么?”

        裴铭神色不变,没急着回答或是辩解,用指腹小心地探了茶盏温度,再隔桌往那边推了些。

        “近日天冷得厉害,你晚间该多灌几个汤婆子,至少别冻了脚,否则又整日睡不好。”

        他自然知道萧起云在怪罪什么,太后扣下刘竞一家,逼他用自己性命和家人之间选一个罢了,只因藏人之处过于隐蔽,即便刘竞领听天管事,也无能为力。

        大历这虚假繁荣,只是凌驾于众生皆苦罢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食天家禄,做君之剑。

        萧起云唇角愈扬,声音带着慵懒无力,“我不想听你说那许多大道理,这事倒也无足轻重,不过是宫里一个稍有脸面的阉人生死。”

        烛花渐暗,他的语调也随之带上凉意,“你好像做这皇子,做得很舒心,还是真把裴晏当亲弟弟了?”

        “可是又在拈酸?”裴铭笑得如溺蜜池,他走过去挪开脚榻,半跪在萧起云身前,把他冰凉的双足拢于怀中,温声道:“我舒心与否,你还不知道吗,可既我们已决定离开此处,何苦再添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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