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进喜来的时候,康乾身边只有康进财,姚建舟去帮他办住院手续去了。

        所以他的抱怨一半冲着康乾,还有一半是冲着康进财的,“老二,你把爹背上,咱回去。”语气不耐,神情厌烦,也完全无视了康进财身上的脏污。

        他自己一身制式西装,口袋边沿还露着半截白手套,头油抹的一丝不苟,再衬上没怎么走样的身材,体面精神的与康进财不似一母同胞,也更衬托出老头的生活窘迫。

        明明有能力赡养老父亲,可康进喜却不想为老头花上一毛钱,甚至,因为康进财的电话直接打到酒店前台,让他连“工作忙碌走不开”的理由都找不到。

        前台的接线小姑娘,隔着一道门喊得整个酒店大堂都听见了“你爸摔断腿被送进医院了”的急迫声,他作为儿子若不跟着急迫一下,隔天他就能听见同事们对他的指指点点。

        县里三星级酒店的泊车员,一向是他傲然兄弟群的资本,也是他在亲戚堆里走动的体面。

        工资不高,活轻省,还能见识到县里有钱人的排场,偶尔或能撞上一两个县部门领导,对他态度温和的搭一两句客气话,就能成为他在亲友们中间侃大山时,获得羡慕恭维的资本。

        他享受这样的吹捧,也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过的太糟糕。

        乡镇小子,没有靠山,凭着年轻瞎混时学会的驾驶经验搞了个证,让他不至于和自己的兄弟一样沦落到靠天吃饭的地步,至少,他认为自己目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获得的。

        康乾望着这个只记仇不记恩的长子,觉得老头背地里给酒店采购经理打招呼的举动有点蠢。

        那种怕伤害儿子自尊心的暖心考量,只感动了他自己的一片爱子之心,实则并得不到襄助儿子重新上岗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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