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拒蝗虫过境似的,事还没来,老头先就被他给吓怂了。

        这般作态,显然不是常态,而是突然袭击,老头显然是被这突然冒出的孝心给整懵了,都不知道自己掏出了压箱底的棺材本,且眼看着儿子旁边的儿媳眼睛都亮了起来,把从被夺走钱的注意力给瞬间腾挪到了那把床下柜子的钥匙上,一副催促丈夫快拿下的神态。

        毫不掩饰加急不可耐,非常符合鱼儿上钩的意识神态,康乾决定再给这俩夫妻加把火,但这之前,他得先给老头讨点子利息。

        是以,在努力憋屈的颤动下,有了儿媳妇的垂涎表现,老头似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又似想起了以往的相处经验,回手一把要将给出去的东西拿回来,边夺边气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家底掏空了贴补小舅子,以后你儿子怎么办?不行,东西不能全给你,还是我拿着,放爹这里保险……”未尽的话在双方眼神的交汇中,老头似终于抵不住内心的伤痛,哆嗦着手摸到了腿旁边的拐仗。

        康进财刚要解释,他旁边的赵桂芬先跳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我们家事你个死老头……”

        就是这个时候了,康乾在心里大赞一声“好儿媳,这威助的不错,风也刮的刚好。”然后,一脸受不住儿媳妇指责的悲愤,情绪忽然就失了控的,抽起拐仗劈头盖脸就朝康进财打了过去,康进财跪着呢,连躲的身位都没多大地,几乎被圈地似的圈着兜头受了一顿抽,噼里啪啦的连挨了好几下,疼的他差点出手反击,然而长久以来的装相叫他忍住了冲动,竟是跪的比之前更直,一副受教训的姿态,叫康乾都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可惜,心没用在正道上。

        老头抽累了,又忽然心疼起了儿子,是抖着手的丢了拐仗,伸手去摸跪着的儿子,老泪纵横了一把,之后又才下定了什么大决定似的,用非常努力的表情,从床头夹缝里,抠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茶宠,那是他从包裹着壶承的布兜里搜找出来的小物件,底章刻有他爷爷康大成名签的“成”字落款。

        康守松一向对这种附带的茶几摆件不感冒,觉得烧这种玩意不如弄点更具价值的东西卖钱,故而,这类哄小孩的,或只摆着好看的赏品,从来不在他的主推范围内,都用框子归拢到一起当赠品送人。

        康乾是在胡卫金和简良两人走了后,才从包裹着壶承的布兜里发现的它,小小的一只很随意的裹在里面,可能是打包的人没注意,就这么混了进去,但于他来讲,算是个不小的惊喜,毕竟也是他爷爷亲手做的,原打算留下当个念想,至少也能在之后的烧瓷过程中当个参照,东西虽小,手艺却真,是个有研究价值的赏玩品。

        眼下拿来忽悠这对夫妻,竟然成了个不错的道具,康乾虽有不舍,但比较起他之后的舒心日子而言,牺牲这只茶宠似乎也显得物有所值,毕竟,就如他三叔想的那样,茶宠真的就是有钱人弄来填充茶盘空间的鸡肋,没有那个闲情意志的财力,是不会花钱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的。

        茶宠,是有钱人士的雅致消遣,养它不比养一只活物省钱,毕竟,没有好茶来日日浇灌,摆在茶盘上也就是个死物,永远也别想养出你所期待的灵性,康乾和他爷爷两个人连名茶都喝不起,自然也是养不起的,烧这玩意,纯属为了不让手生,至少当有人点名要这类赏品时,你能一把头的给做出来,而不是掉链子的说不会做。

        故而,即使是落了他爷爷名签的,也依然炒不上高价,致使康守松嫌弃乱丢。

        但现在到了康乾手里,说它价比千金,也没人能辩得过他,因为这里没人比他懂,也是仗着这个,叫康乾毫不心虚的开始吹牛,加上珍之重之的肢体动作,把个小茶宠给捧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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