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可至,然心向往之。白景行,字辛之,这是母亲给她的名字。姓名正如其含义,或许是母亲对她寄托了太多希望,自幼时起便被灌输着自强不息,强者为尊的理念。

        是夜,窗外虫鸣不断,烛火下母亲憔悴的面容倒映在铜镜上显得模糊不清“景行啊,娘这般逼你刻苦修炼,不为其他只为你日后可以安身立命,有可保护自己的一技之长,不必受制于人。”母亲的眼睛深沉忧郁宛若一潭秋水。她沉默了一阵,便又拿起那卷史书看了起来。

        那时她还年幼,并不知道此话的正真含义。阿娘是侧室,出身一般,又无姣好面容,在家中并不受父亲宠爱,若不巧赶上主母心中不悦,呵斥母女二人几句也不算稀奇。而大房出生名门,娘家势力与夫家势均力敌,刚嫁入白府不久,便接连诞下两子,更是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大房二房间虽有间隙,不过白景行自小便与家中兄弟二人关系甚好,或与其嬉戏,或与其切磋,日子倒也称得上舒坦。

        然乐极生悲,阴阳之气转换,无忧无虑的生活终有一天结束。在她六岁时,灵脉体质尚未显露,且自己修炼缓慢,甚至比不上一些族内旁系子弟,于是父亲白天海的脸色一日比一日低沉,重心逐渐转向哥哥和弟弟身上。好歹也是亲生闺女,虽然算不上弃之如敝履,但冷落却是真的。

        “六岁一般是体质觉醒的时期,但你看咱家二小姐,先不说资质平平,连修炼速度也慢于他人,我看她倒挺下功的……”一名婢女压低了声音说。

        “不可妄言,也许只是觉醒的晚些罢了。”一旁年老的婢子皱了皱眉,重新操起笤帚扫青板砖上的落叶。不巧,她正在后边的假山上拿狗尾草逗蚂蚱玩,可能是习武的缘故,听力要比一般人灵敏,竟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虽自知此为事实,但也顿觉一切索然无味。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四时之气无形,而万物载气变之。转眼间,青砖上枯叶换成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景行,快些起来,速速梳妆,莫要耽搁。”她揉了揉眼睛,眼前景物因未睡足而有些模糊,抬头望望窗外,天才蒙蒙亮,偶有机质叫不上名字的黄背灰肚小雀啼叫几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搅起波澜。

        “阿娘,练剑时间还未到,这是怎么了……”

        “傻孩子,”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你爹昨日和夫人商量好了,要把你送入临凤坊里张的前辈家中做徒弟――那张先生也是德高望重,门生众多,希望你拜入他门下能早日开悟,也算是争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