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在一处山岭交壤处停下。

        阎护掀开车帘跳下车,只见周围一群人拿刀对着他,冷声问道:“君无戏言,恳请陛下说到做到。”

        马背上的阿呆轻嗤一声:“朕一言九鼎,当然会说话算话。”

        说罢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踱步往回走,面对面跟阎护比肩而立:“大冢宰,朕只是答应放走兰陵王,可若是中途有别的人要杀他,朕自是无能为力,如此,也不算失了信誉。你我皆是北周之人,大冢宰,不会不记得吧?”

        最后一句颇有深意,聪明如阎护,对方的意思,他自是再明白不过。

        “臣自是没忘,”阎护行了一个虚礼,“只是邙山一战,陛下不幸战损,我朝将士也需要休养生息,以备不时之需,若此刻跟北齐再起冲突,那势必会两败俱伤,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望陛下三思。”

        阿呆定定看着他,半晌后倏的笑了:“大冢宰这是舍不得了?”

        “陛下慎言,”阎护面不改色心不跳,“臣只是为了北周的江山社稷着想。”

        为了北周的江山,而不是你宇文邕的江山。

        阿呆也不恼,拍了拍阎护的肩,下手有几分重,靠近他耳边说:“大冢宰是我北周的股肱之臣,也是朕最信任的人,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大主宰是我北周的大冢宰,而不是别国的大冢宰。”

        说这话时,阿呆刻意往他身后看了眼,阎护的身后,正是装着高长恭的马车。

        “多谢陛下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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