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寒问暖的半天过去，又终于到了晚餐时间。一家人人数众多，在楼下的餐馆里都整整摆了五桌。母亲坐在他身边，旁边是他带回来的两个学生。他的弟弟们来找学生喝着酒，大城市和小县城出来的天之骄子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一脸的新鲜和好奇。陈山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只感觉这热闹包裹着自己，离自己那么近，又是那么的远。
在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想起数学，却又想起了姐姐。
那是天上的仙nV，容颜绝美，肤白凝脂。
是他包裹在内心深处的东西。
也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东西。
“山娃，”
母亲还坐在旁边，用方言唠唠叨叨，“你在大城市当了教授。当了教授，也要结婚咧！”
他看着远处的妇nV——是他的某个弟妹，抱着流着鼻涕的孩子，自己咬了一口吃的又喂了娃，没有回答。
“大城市nV娃要求高，又要彩礼又要买房。要不行你就在俺们县城找一个。俺们县城的nV娃贤惠呢！结婚了你就带去S市，给你洗衣做饭——再生几个男娃——”
“实在不行，你就先把你三侄子过继过去——”
屋里住不下，陈山也不想住，自己带着学生住的宾馆。学生到底年轻，到了宾馆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陈山站在宾馆的窗前，低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县城，口袋里的手机里，还有学生刚刚给他照的一张和母亲的合影。五十多岁的母亲坐在他身旁，饱经风霜，容颜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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