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乡却是看向他不曾张开的双眼。它似乎将他形塑出不堪一击的形象,他可能因为一个小窟窿而跌跤,一洼水而脏了鞋袜,或是一个玩笑就Sh了半身。她蓦然想起在校门口等车的那夜,他完整的影子,他削直的背脊,和那说溜他有别於一般人这份事实的仗影。

        曲乡走前一小步,卞一檀不确定,手却缩回寸许。

        「曲乡,眼镜。」

        「嗯。」曲乡应,捏着眼镜的双手举起,发现两人的身高差多了。她定格住,视线滑过他的睫毛,鼻梁,人中,她悄无声息地垂下手,往後退了点,将眼镜放上他掌心。

        墨镜的重量有点沉,彷佛她的手泡入水,下面系着不愿告人的怀想。

        有条隐隐的线在曲乡这里被冲糊了,在这座喷泉旁。若任小筏在河中自流,最终去了大海或湖泊,都是不可控的了。

        无以追问,无从责怪。事情的走向始终遵循某些规矩,那是人心的偏好,以及手脚的诚信度。

        记得一次赶考,曲乡错过了最该搭上的那班车,当她拦到一辆愿意以她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载她去试场的计程车时,她才发觉自己头脑晕乎,心脏的跳动沉而乏力,更在上了车後胃腹翻腾。母亲说,那是因为紧张、仓皇,也是由於她前一夜睡得不安稳。

        当时的感受又回来了。

        她确实疲惫,但并不紧张,也不慌忙,而是近似一种欢恐参半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