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蜜是只蜜蜂,雄性,喜好采蜜。大山里虽然遍布花卉,总有花期够不到的时候,那时是老蜜第一次下山。下山之后,老蜜有了一个癖好,采购香粉。那香粉多是用花瓣制成,香味持久,能顾给找不到花朵的老蜜解解馋。买香粉要钱,老蜜就给人做工,拿到工钱之后就全买了香粉。他买的多,又是随身藏着,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别人以为老蜜给心上人买的呢,但是后来这样的事发生得多了,看老蜜的眼神就变得古怪了。老蜜虽然出世的日子不算长,看人还是有一套,别人的调笑嘲弄眼神随时跟着他,他就知道呆不下去,换了另一个地界,因为老蜜那个嗜好不变,事情很快就变得跟之前一样,老蜜又得跑,跑得多了,老蜜就想了另一个对策,扮女子,就算带着一身的香粉罐子,别人也只会当你是个爱打扮的妇人。

        老蜜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穿了布裙扎了头巾,也有几分前凸后翘,看上去像个手脚麻利的粗壮妇人,就是比寻常男子还高,剃了胡子也比他们显得须发茂盛。老蜜都长成这样了,还有人揩油,从老蜜挺翘的屁股摸上一把,直夸这屁股真好摸,有滑又软,是个好生养的屁股。你说蜜蜂的屁股能不又肥又嫩,老蜜被人吃了豆腐还不能呢个说什么,憋屈。

        老蜜这段时间给县衙做工,包了吃食,偶尔还给做做针线活。选这一家,是因为县老爷给的工钱多,人又和善,衙门里的师爷也是个可人,白嫩的少年模样可招人疼了,老蜜时常用手帕包了小吃食给师爷。左右捕头就不好相处了,左捕头人高马大一脸杀气,右捕头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这位出了名的冷面阎罗长啥样。

        这一日老蜜刚给小师爷改衣服,做完活,拿出自己的私藏,正数香粉玩的时候,就有一股子很奇异的味道传过来,像是花香,遍闻群芳的老蜜没闻过,没把持住,循着香味来到了据说是右捕头的房子,透过窗户看到了人。衣裳褪尽,白如瓷的肌肤上遍布花纹,细而长的萼瓣,带起一阵淡雅的香气。老蜜可没见过这种阵仗,想逃,却被里面的人给锁定,将人给掠进去。只听过蜂采花,没听过花把蜂给采了。第二天,老蜜是废了老劲才把自己从别人身子底下给拔出来,来不及抱撕碎的衣服就跑了。

        右捕头醒了,他不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昨天是他一年之中为数不多开花的日子,因为他是一朵昙花。这个可以看做是兽类的发情,他昨天好像把什么人给带上床了,床边还留着那人被撕碎的衣服。能让他做出这等事,身边必须要有一只蜂妖,雄的,屁股还得够大,不然吃不下两根。他是雌雄同株,所以有两根,其他雌雄异株的则需要两个一起上。因此他身边应该有过一只蜂妖,是谁还不清楚,但是能够确定的是,那人男扮女装。

        右捕头留意身边是否有这样的存在,老蜜则是躲山里养伤,养着养着又想山下的小师爷跟香粉们,最后冒险回了府衙,谎称自己有事回家探亲。他是料定右捕头人肯定不在府衙,才敢大咧咧地出现,谁知道他一现身,右捕头就出现了还认出那天晚上的人是他,一是老蜜身上有他的花香,二是也只有老蜜才穿的下那套大得出奇的女装。

        右捕头很干脆的表白,虽然还不明白为何要表白,但因为他好友怂恿,花妖能遇到一只成了精的蜜蜂那是天大的福气,赶紧定下来,要是以前自然有蜜蜂为你授粉,现在想要挨过花期,没有蜂妖就等着受苦吧。好友还羡慕他花期短,一年三四次,一次就一夜,好友自己则必须躲洞府里趟过一两个月的花期。老蜜觉得右捕头很莫名其妙,右捕头却是跟定他了,其他人看着轻易见不到的右捕头跟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老蜜身后,就猜右捕头是看上老蜜了。其实两个人挺配的,高矮胖瘦,正好互补,老蜜挺得老高的胸脯恰好能把右捕头的小白脸给埋进去。老蜜怎么可能有胸,是往里塞了东西,厨房里面能缺了吃食吗?今天塞了俩苹果,明天就可能是两个分量十足的大馒头。大家想撮合两个人,给右捕头支招,说老蜜最爱香粉,身上一直带着,说起这些脂粉总能说的头头是道,让右捕头投其所好,买上一些哄哄佳人。

        右捕头去了香粉铺子,问起铺子掌柜,县衙里煮饭的丰姑娘来过吗,掌柜说承蒙那姑娘照顾生意,今早刚上了新货,已经被那位姑娘买去了。这么一听,右捕头知道一时不能用这招讨好人,他又虚心请教起如何制作香粉。这可是商业机密,哪能告诉别人,不过在听过右捕头解释是为了心上人,想要调制出一款特别的香粉,作为礼物讨心上人的欢心,心里也就释然,现在这世道轻视商人,右捕头是吃公粮的人,犯不上来抢生意,便全心全意教右捕头。

        右捕头缺的是技术,不是原料,好友们友情提供的花瓣足够他做出成功的香粉成品。老蜜那边,他还是那个勤勤恳恳干活的煮饭婆,右捕头因为又变成一副不着家的样子,他就安心多了,然后在中秋佳节赏月宴上多喝了几杯,警惕心大减。在他闻到一阵很奇特的香味之后,他身上的好奇心又开始起作用。人能不为三斗米折腰,老蜜能为一缕陌生的花香,化身一只贪嘴的狼,撒丫子地寻着味道跑到深山老林里去。

        近前就能看到一个开了封的罐子,刮上一点,超级的香。老蜜刚把这个塞怀里,那里就出现同样的一个,再收起来,不远处又多了一个,跟上去,接着往那边走一点,好像按着某人设定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地方,恰似为了稻谷踩进撑起的簸箩之下的麻雀,老蜜被人给抓起来,用抓猎物的那种网兜。老蜜晃晃荡荡地看着右捕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堆的瓶瓶罐罐,老蜜看着那些罐子可眼馋了。

        想不想要?某人晃了晃手。想,某人拼命点头。要不要跟我搭伙做伴,某人迟疑了。

        是不是搁一块,屁股就得挨上那么一顿打,被撕裂的感觉不太好受。老蜜想要摇头了,右捕头诱惑他。以后的钱袋子上交给他,他想去香粉铺子买上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想要点特别的,右捕头可以给他做,保证绝不仅有,自此一家。老蜜强烈动摇,觉得可行,他的工钱太少了,买了香粉之后,想要给小师爷开小灶都没办法,那孩子太瘦了,老吃不胖。还有那么多的香粉罐子陪着自己,太幸福了,甚至有稀缺货可以闻,人生无憾了。

        老蜜稀里糊涂地点头,被右捕头给放下来了,但是没让他挨地,还搁在右捕头肩膀上待着。今夜……我要开花了,右捕头羞于开口,老蜜属于没搞清楚状况便被抱进屋,在那一阵高雅香气的包围下,他的衣服又一次被撕了

        第二天,白面书生模样的县老爷看着老蜜目下青黑,脚步虚浮,艰难地挪出右捕头的屋子,拍拍身后人的肩膀。砚台兄,我是不是该买两副鞭炮,响一响喜气。前几天左厢房的小骨头刚把他家的大狼狗给就地正法了,右厢房的小昙花也是好事近了,你说咱两能不能借着这股风,也能凑一对。

        砚台的一张黝黑国字脸面不改色,像听不出县老爷话里的深意,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铁面孔,大步向前,超过了县老爷,他说,有人击鼓鸣冤,去断案吧。县老爷撇撇嘴,跟上去,然后不情不愿地变成砚台手上的毛笔,陪着他去公堂上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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