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受顾阳:兄妹乱伦的产物,畸形之下的阴阳人,被攻一收做徒弟,是养在苦寒之地的一个小太阳。

        攻一顾澜江:雪山之上唯一幸存下来的继承者,家破人亡,师兄弟各自离散造就攻一越发冷硬的性情,却又在那个孩子的温暖之下,慢慢有了想变回一个正常的人的心。

        故事梗概:

        那不被父母祝福的孩子在蛊王手下的一念之仁之下,裹着襁褓,乘着木盆,顺江而下,来到了攻一面前。攻一那时候还是少年样子,却已经是一副出家入道的道士打扮。他这回下山是应了他大师兄的约,赴宴几日便归心似箭,回家途中遇到这个弃婴。孩子无辜,攻一又心善,孩子被救上岸。被救下的孩子攻一也不敢交付给他人,为孩子洗澡时那怪异的下体注定这孩子今生不得安宁日子,既然都是要被抛下的人,那就一起生活,他能给这孩子的今后留有宁静的生活。

        孩子成了攻一的徒弟,起初,小小的婴孩搅得山上一片鸡飞狗跳,攻一也不到成年的日子,哪里学来这般照顾婴孩的经验,不得已还是得从山下请仆人,奶娘,厨娘,小厮……这些慢慢填充起来的人,让这个巍峨空荡的道观有了一些烟火气,也让拿着小物件逗弄那个天真活泼的孩子的攻一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他冰冷的心在一点点变得柔软。

        孩子在慢慢长大,攻一教他的东西不多,也不苛责他一定要学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或许平庸一点更为的好,出众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带来的只有数不尽的责任,攻一切身体会过,明白那些苦,他不想本来就生而有异的孩子吃那些苦。无忧无虑的日子给了受天真、热情、活泼的性子,他总是在笑,因为师傅不常笑,他想自己是在替师傅笑,笑得多了,师傅会不会就被他感染到,展颜一笑,那笑淡如青兰,只在那张俊秀清雅的面上停留片刻,却让孩子十分满意,会让他静静托腮,发出一声痴笑,师傅可真好看,找不出一个比师傅更好看的,除了那个人。

        孩子谁也不怕,却怕极那个从山洞里出来,应该被他叫做师祖的男人。那男人很美,却没有活气,一双盛满寒霜的眼在霜雪一般的长发里只有空洞的冷,视他人为无物,在发疯的时候,那只优美的手会从师傅的背后准确地揪出瑟瑟发抖的他,然后掐着他的脸,癫狂地笑着,像,太像了,你一定是那个人的孩子,那个人果然屈服了命运,顺着命运的指示,走向一条滑往……深渊的……道路,所以……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要等到那个人……知晓一切的时候,哈哈哈……师祖走远了,把他留给了安慰他的师傅。师祖这次发狂之后,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亏得师祖不常出现,孩子才没有改了自己活泼好动的性情,他在雪山上长大,却成了一个小太阳。

        这时候的孩子已经有了少年人的影子,他从未发现自己与他人的异常,直到他十二岁生辰之后的第五天,隐隐胀痛的腹部和从身下慢慢滑下的血线吓坏了少年,他害怕地去找师傅,师傅为他换去脏污的衣裤,把一切都妥当的处理好,然后抱住这个快要到他肩膀的少年,轻声说着,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是上天馈赠,是在告诉你,将来会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寄住在这里,小阳,你喜欢孩子吗?少年点点头,有些懵又有些期待地摸着肚子,在不可能骗他的师傅怀里睡着了。

        攻一的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味了,师徒情在逾矩的底线上转变了。攻一在等着少年长大,他不信礼乐的那一套,他早已不是山下人,他由着自己的心而活。他助长着少年的天真,认为他会为少年挡下一切灾祸,铸成堡垒,不知道堡垒有从内部瓦解的一天,那时候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少年十五了,变得比攻一高,也比攻一壮实,山林间的耀眼阳光养出一身绸缎般的蜜色肌肤。每年的春季,少年会采不同的花装点攻一的房间,这一日,他捧着一束野花回来,推开门见到的不是和煦的师傅,而是双眼通红,发髻散乱的师傅,拂尘缠身,被拖拽进去的少年还不能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陡然暗下去的视野,如同烈火般高热的身体覆下来,接下来的一切犹如噩梦。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他只是觉得痛,被碾碎一般的痛。

        攻一慌张地要为少年净身,离开了满地破碎衣裳和花泥的卧室,就这么一点的时间里,那个被攻一忽视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的筋骨都被攻一震断了,就在他下药之后,摇尾乞怜攻一能碰一碰他。没有那种如果,只有厌恶般地动手,接着他躺在地上,听着床榻上他爱了那么多年,爱到不惜把灵魂卖给别人,只为了斩落那人的翅膀的人,用一种急切地,仿佛野兽附身的动作把那个懵懂少年钉在身下,理智全无的情况下,还能分心地安慰少年,用他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他心如火烧,他嫉恨不已,凭什么,他把一切都做尽了,抓到手里的也只有与攻一有着相似面孔的双胞胎妹妹。今日他是以他的妹婿,他侄子父亲的身份才得以见到他。

        染指他爱的人都得死,淬了毒的匕首握在被强行接上的手上,男人举手一刀捅向少年,未曾想,这一刀捅进的不是他恨之入骨的人,而是他爱得发狂的攻一。男人顾不上昏迷着的少年,开始全心救治攻一。攻一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太懈怠少年的功课,如若他这个庇护倒下了,少年又怎么会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男人的对手,落在男人手上的少年,每一日得到的就是生不如死的鞭打,碍于还得照顾攻一,男人不能日日泡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男人不能弄死少年,他已经与攻一决裂了一回,这次他要抓着攻一的这个软肋,让攻一向他屈服。马车载着三个人要回到男人的盟主府。路上却遇到了劫道的,这是攻一大师兄的人马,虽然攻一与这位大师兄不在如往日那般亲昵,攻一发出的求救信号,大师兄还是会尽力而为,人马只救走了少年。

        男人不会让少年好过,他的追杀从来没有停止过,他是个疯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十天后,他带回了一个消息。他一箭把少年射落悬崖,虽说找不到尸体,但是从悬崖掉下,非死即伤,活着也活不长。男人看着攻一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心中满是畅意。当年的他太傻了,何必要去求一个完整的人,既然他曾经拜过那个苗疆蛊王为师,他自然会有能控制攻一的方法。他才是那个该与攻一相伴一生的人。

        少年的一生与水有关,这次的江流又把他带向一个清幽又过分静寂的山谷。一个头戴黑纱,身穿黑衣,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皮肤的十岁孩童发现了他。那孩童本是呆呆看着天,看到溪面漂来一个人,便立刻上前,他不敢动手去碰少年,甚至也不能下水。他是一个毒人,周身都是毒,他怕他还没把人救下来就把人害死了。他向天吹起一声长哨,不远处就跑来一只大角鹿,弯身把少年驮起来,带着那个黑衣孩童走向山谷的最深处,那里会是少年长久待着的第二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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