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走了;看大戏那些玩意耍完後,另外就要属目晶晶等待放暑假,那段炎热的「避暑」了。

        暑假可玩的游戏可多得很,数也数不清呢!扮家家酒或骑马打战,随时随地都可以玩不算数。我们这一票小鬼,还可以招朋引伴,来一回「田园之旅」。m0河蚌啦、捉青蛙啦、捡田螺啦、拾谷串啦!通通都尽心尽力玩得不亦乐乎。不然的话就是飙到河坝「囚水」b个高下,看看谁的胆子最大,游得最快最好又游得最远。虽然赢的人没有奖品,欸?拜托!那可是荣誉的表徵哟!尤其是脸皮b我还厚;厚得火箭筒都打不过的臭男生。他们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在众多nV生面前,出出在封闭「男nV授受不亲」的校园里;难得表现的风头风光一下?让nV生们瞧瞧平日形象不怎麽英姿焕发的他们,还有最後一招不为人知的一面;b一尾尾滑溜溜的鲈鳗还要鲈鳗。但是!想起爸爸啦、妈妈啦、阿公啦、阿婆啦!一天到晚在耳朵旁边哝哝哝哝;念得耳朵都快要长出厚茧而告诫的话;听起来真是好烦哪!烦Si人了啦!

        接常大人三天两头,总是会嘀嘀咕咕、罗罗嗦嗦讲了一大堆,这个不行那个不可的警告;是我们那群小孩,不喜欢听又不得不听,一些有的没的、捞什仔废话。说什麽我们这班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头;游泳时千万不可游到黑答答颜sE的深潭。那片墨黑sE深到不见底的潭水,平时看起来平平稳稳,没什麽动静和声响,根本没必要顾虑更不必担心。但是!倘若遇见水流回旋处,就是我们客家话所讲的「扭皱窟」;凡是倒楣去游泳或涉水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就会被「扭皱窟」,拖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潭底。当然掉进「扭皱窟」的人,很少有活命的机会。最终的命运几乎是变成了农历七月,开鬼门时从Y曹地府溜出来的孤魂野鬼,让yAn间活着的亲朋好友,每年不吝酒r0U供养的好兄弟罢了;更成为枉Si城里找交替,想方设法投胎转世的水鬼替身。恐怖吧!「不听老人言,终久了大钱」。长夏漫漫的暑假,泳还是得游啦!不然没事做的日子,怎麽打发就真的无聊透顶。不管怎麽说就是别铁齿;要知道避开那窟要命的深潭。无论迷信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年老岁数大的那辈人,总有他们人生际遇无数的经验谈,不听还真的是说不过去哩!

        我爸那年也才三十五岁而已;正是所谓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材武顿的我爸,平时下田种稻之外;遇到农忙过後有空的时节,三不五时也会帮忙杀猪卖r0U的隔壁邻舍──庆记猪r0U商,爬山越岭前往住在深山林内,单家檐屋的养猪户。将他们好不容易饲养得肥嘟嘟的大猪公,利用坚固麻竹做成的「猪杠」;将大猪公四脚朝天绑好,脚上身下横系在粗「猪杠」中间,再来就是由两个扛猪的脚力,一人一头扛起大猪公,一步一步慢慢抬下山来。将大猪公直接送到屠宰场、r0U商圈养待宰猪仔的猪寮。这样又算是一件赚钱的好差事;喜孜孜地从庆记r0U商手里,接过仍旧烧烧、会烫人手心应得的银票。反正不是什麽坏歹的头路,能做多少就捡来做多少,哪里有钱赚就往哪钻的道理,这就是我爸增加赚钱的另条途径。

        我爸不时也会下矿坑去打炭;因为当时偏乡的环境所趋,收入的钱b其他行业要高出很多,也b较现。想到打炭的工作,马上就可以m0到白花花,「大百」、「大百」的钞票,赚一个月发两次的薪水,同时领到钱那种心花朵朵开的心境;真是无以lb。但那种钱多的头路其风险更高,往往还是「卖命钱」。必得跟阎罗王借胆、向土地伯公乔寿命、拿自己的命和老天爷赌相输换来的唷!赌赢除了有钱拿,更可说是捡到留下来的一条命;还可以再见到第二天早晨热烘烘的日头。如果万一不幸赌输的话,那条贱命呜呼哀哉就必得见棺材了。所以我爸在我的心目中,是条铮铮的y汉,一个我生命中崇拜得五T投地的最佳偶像。真可说神勇得事事能g、样样不嫌困难,吃苦耐劳的客家庄稼男子汉。真的有够赞!

        「阿鲁米」──铝制成的饭包盒,盛上满满的白米饭外,「菜脯蛋」、酱瓜、覆菜剁三层r0U;是最常见又最下饭的客家便当菜,以补足打炭出力、g粗活所消耗掉的T力。青菜倒是b较少带,怕放到中午不管蒸不蒸饭,青菜都会h掉;酸忒的菜就难吃了。

        通常用一条四方型大手巾,将饭包放进大手巾正中央,再将大手巾对折包裹呈长条状。卷好饭包对折的大手巾,系在腰间就是中午那顿最丰盛的午餐。

        住在我家上屋、隔两间房子的阿焕叔;在我眼里!他一生人为了换伙食养活一家人,一直都是在矿坑出出入入打炭的矿工。

        阿焕叔是我爸的同年,一样的岁数、一样的身材、一样只有国民小学卒业。他和我爸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就像拜把兄弟。几乎碰到任何事情,都会凑在一起参详,想尽办法以解决难题的好朋友。在阿焕叔时时怂恿、事事招邀的情况下,我爸才会在矿场缺少人手,而当时正好碰到家里没事,就会临时客串一下,和阿焕叔一块下矿坑打炭。

        阿焕叔的爸爸是「目掴掴」──青瞑;是眼睛看不见东西的瞎子啦!我家的大人绝不允许我,变成像别的野孩子一般没有教养,故意嘲笑阿焕叔的爸爸是「抹目仔」;那是对失明长辈很失礼又不敬的称呼。要我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遇到了阿焕叔、他那个眼睛看不见的爸爸,都必须恭恭敬敬,只差没像望见了「国父」遗像,身T必须马上站直;双手平垂放在身T两侧,双脚并拢立正站好、敬礼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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