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大多只知道八二三Pa0战,好像那次Pa0战之後,两岸就此相安无事。八二三算是两岸最後一次猛力火拚的战役,但在此之後,金门地区与对岸仍一直有零星Pa0战,只是改为「单打双不打」,双方都得以缓口气,军事冲突慢慢减小,直到一九七八年才完全中止。

        以前背的那些诗词,像贺知章写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现在当着兵,就懂了那些说不出的感慨。

        我在经过预官考试後,被分配到离岛金门。那里是台湾唯一的花岗岩产地,处处都是战备坑道与地下碉堡。历任的金门司令官总是在这里开建一条又一条的坑道与防御工事。

        我在的那时,金门有名的擎天厅还正在开挖而已。

        我驻紮的地点,在一座地面下不知几层楼高的碉堡里。那里的空气不流通,闷热又cHa0Sh。讲话的回音,像是整个地g0ng都会轻微震颤一样。我都想像声音会顺着那些看不见尽头的狭仄通道传送出去,或许,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将声音传递给远方的家人。

        虽说两岸Pa0击已经趋缓,时间也大致固定下来。但对於第一线的我们,这种说法的意义不大,毕竟,那仍是Pa0击。

        躲在碉堡里,头顶的爆炸声与震动,那种震撼心神的摇晃冲击,与四处崩落的碎石,即便理智上知道花岗岩是坚y无b的盾牌,有人好像还曾说过可以防核弹。且防御工事做得完善,但就难保头顶上方会不会不巧,坍塌一块下来,砸在自己头上,自己就这麽去了。或是碉堡垮了,阿兵哥被压在地底下,没花个十天半月,恐怕是救不出来的。

        我是班长,下面管着九个兵。我们轮流驻守碉堡里外。没什麽事时,我会在地下碉堡里,藉着一盏h润小灯的照映,在几公尺厚的花岗岩下,看我自己的书。

        当时有一位学弟,他总是自豪地跟大家说自己家里是卖饼的,他高职没毕业就出来做生意,卖得有声有sE。因为卖得好,他考虑退伍後扩大经营,在别的地方开家分店,自己当老板,准备大发利市。

        学弟神气地对同袍说他在外头的丰功伟业,赚了许多钱,已经准备要买房子了。

        也因为在外的物质生活这样奢华,对b在这地下碉堡里,像在蹲苦窑一般,身上穿的,平日用的,都是这麽些破东西,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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