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乎他们说我什么,邹姨,我从来不在乎的,我只是...只是也会希望,我是配当柏雁声的弟弟的。”

        朗叔的短短几句话在他心里生了根,天生是柏雁声弟弟的血缘已被斩断,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说是喜欢她,她最重要,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呢?是麻烦,是拖累,还是也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邹娴彻底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一瞬间甚至觉得有些不认识了,明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小学、初中、高中,他放学到家了会先喊一声邹姨我饿了,像一只漂亮的小孔雀,恣意昂扬,唯一放在心里的人是姐姐,其他的人摞在一块都b不上,直白而又单纯,骄纵而又天真。

        这样的一个小孩,只过了一个月而已,已经愿意去仔细地思考一些东西了,他会想要证明自己,会期盼着说,希望他有资格做柏雁声的弟弟。

        邹娴看着他,有些心酸,更多的却是欣慰,她没忍住问:“辛不辛苦?”

        柏望果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邹姨,我说了你别笑话我,一开始的时候为了省钱我在学校里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我觉得二百七十块很便宜就买了,还以为是师哥照顾我,后来我同学说那辆车七十块就能买到,还有还有,我加了个学校里的兼职群,第一份工作是家教,那家的妈妈说我长得太好看会影响小孩学习就辞退我了,然后我还去替课了......”

        今夜,柏雁声难得地回家休息,自从柏望果走后她也很少回家,大多数情况是歇在办公室的,另外就是要么在江砚池那里,要么在酒店,并不是刻意躲什么,只是她真的很忙,如果没有柏望果时时刻刻地撒娇要她回去,她也就懒得回去了。

        归家途中,她坐在车里想起白天时吴霁同她报告的那些关于柏望果的事。

        他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花着无限透支信用卡里的钱浑浑噩噩地过,没有像个小孩子一样等着她去哄,更加没有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故意x1引自己的注意力,他有努力地去T验真正的生活,尽管辛苦,但是他没有放弃。

        离开家后他没有再动卡里的一分钱,靠着学校一卡通里开学时候随手充的几百块填饱肚子,打车太贵,他就买了二手自行车,虽然是被坑了,但是也有了代步的工具。他像成千上万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加入了兼职群琢磨着怎么赚钱,别人做什么工作,他就去做什么,做家教被人家拒了,他就去替课、发传单,日结的工资最能解救他的燃眉之急,他头一次知道了,原来辛苦一整天只能赚一百块,学校食堂里饭菜当然不如酒店的,但是十块钱就能买一份J丁盖饭,吃不饱的话就拜托阿姨多给些米饭。大多数的同学们都出生在普通家庭,他们没见过价值上亿的豪宅,没吃过一百克要两千美元的鱼子酱,没穿过要四个学年的学费才买得起衣裳,但是那又怎么样,饥饿时世界首富也会选择J丁盖饭而不是鱼子酱,睡在八十平的郊区旧房里也有父母帮着关掉雨夜的窗,穿几万块的衣裳也不见得是值得骄傲的事,母亲狠心花300块买的羊绒秋K一定b印着夸张LOGO的奢侈品要暖得多。

        柏雁声想,果果b她想象得要更好一些,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离开她就失去生命力的小白花,甚至连她自己都那么以为了,潜意识里她确实有把他当成没有灵魂的漂亮玩具,剥夺他选择和思考的能力,一味地满足他的物质需求,她就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很好了,可是她拥有最多的不就是金钱吗,她用她最不稀罕的,去换了柏望果最珍贵的情感,这不是公平的买卖,柏雁声这样反思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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