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後,不断重复着长年恶梦中母亲越过他下楼离开的画面,侧脸微笑的都是她的面容,他不停地面对他失去她的恶梦。

        「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过得非常痛苦。白天不停工作,入了夜却不敢回去,我无法独自待在没有你的地方。有一天收工,我开车在路上闲晃,不知不觉开上国道,我什麽也没想,只想见你一面,可是当我看着你和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我心里很痛,因为我记不得了,记不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有没有那样笑过,我好像只会让你失望、难受、落泪、为我牺牲……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

        她拼命摇头,强忍直打转的热泪。

        空洞的视线穿过了纸箱,他被过度Y郁的过往包围。

        「那天晚上,我逃走了,逃出这个有你的台湾,答应美国杂志社给我的第二份工作,飞往了澳洲墨尔本一个月。我存着Ga0砸也无所谓的心,在充满艺术的城市拍出了史上最忧郁的作品,却b高雄的案子更受欢迎。」

        他自嘲地哼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

        「然後接着去了香港、巴黎、上海、l敦、纽约,我在城市和城市之间流转,实现了在国际间成名的梦想,我在各个城市工作办展览,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麽也填补不了……时间一长了,我变得连台湾都不敢回来,我怕我会忍不住来看你,然後再次发现……那五年,都是我一个人的美梦……」

        「不是的!不是的!」

        她紧紧抱住他,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从不晓得他如此看轻自己,只觉心如刀割的痛。

        「後来,有天在纽约的深夜里,我独自夜归遇上抢案,对方拿枪指着我的时候,那一刻即便他开枪了,我也不害怕,我一点也不怕Si,唯一害怕不能在Si前见你一面,不能当面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所以那五年让你如此的不快乐;对不起,我害怕成为像Si老头那样的丈夫和父亲,所以没有勇气给你一个家;对不起,我过不了真正属於我的人生,因为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当天晚上我掏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抢匪。

        「隔天搭上飞机回到这个有你的城市,我一下机就赶到你家门口想亲口对你说,然後我看见了这栋房子的出售广告,然後看见你和你妈妈拥抱道别欢欢喜喜出门上班的模样,我偷偷跟着你,在幼稚园的墙外看着你温柔又自信地给小孩上课……我便打电话请高明替我处理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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