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迁进门的时候,沈绒正在睡觉。

        少年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歪在沙发中,呼吸声轻不可闻,窗帘拉了一半,光线暗淡,唯一躺着的人像个发光体,在昏暗的室内尤为突出。

        对方长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肤色却透出一种病态的冷白,仿佛完全失却了血色。两者结合,使得他宛如一件华丽的瓷器,锐利,又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易碎感。

        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下,这张生来就该万人瞩目的脸现在没有任何表情,却透出几分和他清醒时不一样的乖巧。

        学校统一的制服包裹着对方修长的两条腿,而此刻只能委屈地垂在沙发外,看上去有点可怜。

        恍惚了一会儿的周迁内心唾弃了自己一句,差点压不住冷笑。

        他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少爷可怜,谁不知道沈绒仗着自己的好爹在学校里横着走,脾气差得像个一点就爆的炸药桶,老师见了他都得绕路。

        不仅如此,沈绒又有很重的起床气,上午刚放了狠话要收拾许司松,中午就溜回来睡觉,而周迁就是这个不幸被众人选出来叫对方起床的倒霉蛋,需要率先承担大少爷的怒火。

        不情愿地上前两步想要把人叫醒,做足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正对上一双满是漠然的眼睛,不知沈绒醒来了多久,又看了他多久,周迁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沈……沈少,许司松已经被堵在天台了,你看……”

        刚才还躺在沙发上的少年淡淡应了一声,坐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穿好扔在桌上的校服外套,周迁咽口唾沫,不安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在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中隐晦地抬头看了一眼今天没有发脾气的大少爷,悄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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