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接受我对……”她掐着周礼群的胳膊咬牙切齿,似乎陷入一场自我拉锯战。

        很久她才颓然放开男孩:“比起禽兽,我宁愿当个懦夫。”

        “……懦夫就比禽兽好吗?”

        “至少我需要时间,我要尝试,四处走走,我……”周红似乎不愿再多说,或许是她根本无话可说,干脆地撂下一句告别,“我走了,再见。”

        【2】

        再也没有见过周红。

        她每季度准时寄钱,寄些手表类的小玩意,偶尔写信。

        说偶尔,三年就寄过来四封罢了,每一封的地址都不同,而周礼群的回信,似乎完全没有被接受。

        看起来周红确确实实在流浪南方,成为城市的匿名者,游离,隐约,沉浮。她用开玩笑的笔触勾勒出南方各个城市,大企业的发家史,跟哪边的黑道有关,明星背后的要员,谁是谁的小三,飞车党,艾滋病人和便宜的酒水。她的洁癖仍在,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身上不要有异味,衣服干净,人也要干净。

        同乡的人去那边,一旦失去音讯,几乎可以判定死亡,家人怀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周礼群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块怎样吃人的土地。

        高考后他收到了周红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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