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阳睁开眼,身侧没有人,他瞬间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声音从他对面传来。

        他抬头看过去,宁玉英正坐在书桌旁听歌,摘下的一边耳机握在手里,偏着头看他。

        “……”韩星阳咽了咽睡得发干的喉咙,嗓子有些哑,“你一直在这儿?”

        宁玉英转回了头,继续移动手里的鼠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比你醒得早不了多少。”

        韩星阳难得沉默下来。

        长达数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了不少,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冲动,昨天晚上他还在家里和他爸吵了一架,他甩门而出,再回过神已经开车到了宁玉英的老家。整个寒假里,韩星阳跟往常一样吃喝玩乐,根本没时间想宁玉英这号人,所以连韩星阳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牢牢记下了有关宁玉英的一切信息。

        凌晨,他来到这个不太繁华的县城,坐在车里看宁玉英站在那个小小的早餐铺里,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在学校里宁玉英也是个低调的人。安静是韩星阳对他的第一印象。他有时候觉得宁玉英安静过了头,安静到最后像一种冷漠,轻轻松松就镇压了周围一切躁动不安分的因子。

        韩星阳的周围不太能容得下这种如水一般柔软又不能斩断的静谧,他有个很牛逼的爹妈,他在追捧声里长大,享受纸醉金迷的热闹,他的生活几乎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

        韩星阳又出去疯玩了,韩星阳又跟人打架了,韩星阳又被他爸揍了,乱七八糟的事充斥在他脑子里,他也懒得去纠正,反正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从来没人教过他秩序是什么。所以在宿舍,当这种安静无声入侵到韩星阳的领地时,就不容易再忽略了。

        有一天,他和人飙了车,被他爸请人从半山腰架着回了家,原来是警察局的传唤又打到家里来了,在他爸那种看烂泥的眼神里签罚单又保释,搞老一套关他禁闭,韩星阳轻车熟路地从翻窗跑出来躲到了宿舍,蒙上被子眼一闭,烦他的人跟事通通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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