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已经为自己努力到这般程度了,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伸手揉了一把丹恒的脑袋,头发蓬松柔软,估计是下午下班以后刚刚洗完,还能闻到一点洗发液残留的水莲香。小猫跟在景元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走到浴室门口坐下,优哉游哉地舔起爪子。

        这只猫是前阵子刚入冬的时候,景元下班路上捡回来的。被装在街边一个烂了两个角的小纸箱里,箱底垫了点破棉絮,旁边压了一个小纸条,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了:爸爸妈妈不让我养猫,谢谢好心人,请帮我收养它吧。小白猫在箱子里冷得瑟瑟发抖,身上脏兮兮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景元把猫抱起来,才发现猫屁股下面压着二十巡镝。这个小家伙就这么被景元抱回了家,代价是丹恒送给他的一件毛呢大衣彻底报废。回了家后景元不顾丹恒的阻拦执意将其赐名咪咪,并表示仙舟的猫不叫咪咪就仿佛苏打豆汁儿里面没了气一样缺少灵魂。

        自咪咪接回家后,丹恒那段时间在急诊轮班忙得不可开交,吃食卫生也均是景元照顾,夜里常有一人一猫独守空房的时候。一来二去咪咪跟景元关系也好了起来,平时总爱围着景元脚边打转,连去宠物医院也非得景元带去不可。而等丹恒有了闲暇也一并开始照顾它后,它却不似依赖景元一样粘着丹恒了。

        温度恰好的热水着实能洗去连日来累积的疲乏。他办公室里那个小休息室的淋浴间水压又低水温又凉,数九寒天里冲个澡出来手都冻得发红。景元长长舒了一口气,拿毛巾草草擦过还在滴水的头发,裹了件浴袍便出了浴室。

        客厅里的顶灯已经关了,只剩下了沙发旁一盏散发着暖光的落地灯和电视屏幕待机时的幽幽蓝光。丹恒腿上搭了条薄毯,正捧着一杯热浮羊奶小口啜饮。景元认得那个杯子,是当时开拓者上门来做客时给他们带的礼物,丹恒的杯子上画了一只小黑猫,他自己的则是小白猫。听到浴室的响动,丹恒抬起头来,杯中蒸腾起的丝缕热气略微模糊了视线。

        “又不吹头发。”

        丹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印着小白猫的马克杯,从茶几下边取了吹风机出来。湿漉漉的大猫听话地坐在沙发上,任由热风与爱人的指尖拂过他的发丝。毛茸茸的小猫躲进了客厅角落的猫窝里,阖着眼睛蜷缩起来打盹。

        摸着手掌下面的发根已经干透,发梢也不再滴水,丹恒才停下手中微微发烫的吹风,在景元蓬松柔软的头顶揉了两把。只可惜他收完吹风机还没来得及在沙发上坐稳,便被人揽着腰一把拉进温热的怀抱里。景元的胳膊垫在他的背后,手掌搭在他的侧腰,腕上微微使劲,两个人的身体便隔着衣料紧紧贴在了一起。

        “开始放了?”

        丹恒拉过来一个在沙发边缘摇摇欲坠的抱枕揣在怀里,略向下坐了一点,自暴自弃地把头枕在了景元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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